第二章
第二日一大早刚吃完早饭,李氏便出门,挨家挨户敲门去借牛借种。
昨儿她和闺女跑去苏鹏分的十亩薄田看了看,田地已经荒废许久,杂草丛生。想要在那里种东西,得需要老牛翻翻土。
家里没牛也没钱买种,只能和村里人赊借。
可是她转了大半个村,没一户肯一文不要赊账给她们家的。
李氏口舌用尽却是一切无果,只好心灰意冷地回家。
一进家门,就见院子里的小木桌上放着一碗水。苏念抬头看了眼李氏,笑道:“先喝口水歇歇。”
“大妞儿,你说得对,他们都看不起咱家,瞅着咱家人单力薄没男人,一个个儿都等着看咱家笑话儿。”李氏坐到板凳上,低着头,说着说着眼眶就忍不住红了,她转过头,背着女儿用手背抹眼睛。
苏念看在眼里,停下磨镰刀的手,安慰道:“娘,您就信我吧!这事儿您真不用操心,我心里都有谱!我早就打算好了的!”
昨天她就和李氏说不用操心,可李氏就是半点放心不下。
苏念站起来走到李氏身侧蹲下,小声道:“您真当我傻啊?又是良田换薄田、又是两个月缴齐一年税的……”
“咱们母女二人现在在村里就是一身肥肉的大肥羊,这十亩良田是不可能留住的。要么全便宜了二叔家,要么归公,那不如割肉给村长,他占些便宜,咱喝些肉汤,好歹能剩点。”
李氏听住了,心中还有些纳罕,闺女怎么灵醒起来了?
她刚想开口询问女儿具体什么打算,便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苏念站起来去开门。
“大妞儿,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苏念见状立刻加快速度开了门。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瘦瘦黑黑的小姑娘,她怀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正伸着头四处望。
“招娣?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苏念见来人是和原身关系不错的周家大女儿,便笑着招呼进来。
确定苏念把门关好后,周招娣羞愧地看了李氏一眼,小声叫了一句“婶子”,然后悄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小声道:“大妞儿,今天一大早我见婶子来借菜种……我、我……家中还有些菜种,应该可以帮到你。”
话没说完就将手中的布袋塞到苏念怀里,扭头就走。
苏念一把扯住招娣:“这些是你从家里偷偷拿的吧?我很感激,不过我不会收。”她把布袋塞回招娣怀里。
周招娣有些着急:“大妞儿,我每样只拿了一点儿,想来我爹娘是看不出来的。”
穷人家一枚铜钱恨不得掰八瓣花,一粒米一滴油都会算计得清清楚楚,家里少点儿什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而且周招娣头顶有个后娘,这后娘田氏平日对招娣非打即骂。让她发现招娣偷拿家里菜种会把她打个半死。苏念不愿连累招娣。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苏念正欲开口说话,门外便传来田氏的声音:“苏大妞儿,我家招娣是不是在你家?”
啧,来捉赃了。
苏念凑到李氏耳边小声交代了两句,然后拉着一下子周招娣悄声进屋。
田氏一进门儿就四处张望:“我们家招娣不在啊?”
“没啊?招娣没在家?这可不巧,大妞儿刚去你家找招娣。”李氏坐到磨刀石前,磨起闺女快磨好的镰刀。
田氏想进屋看看,可听着“刺啦刺啦”的磨刀声,她忽然就开不了口。她犹豫这一会儿,苏念已经拽着招娣翻窗跑了。
正要告辞,却见苏大妞儿推门而入:“哟,田婶子,来来来,坐下喝口水,我正好要找您说点儿事儿!”
苏念硬拉着田氏坐下:“事儿是小事儿,实际不值当一提,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和您商量!一来您是当家做主的,二来您是长辈,于情于理都该和您说一说。咱们就是说别管事情大小得把礼数尽到,这就叫礼多人不怪,您见我知礼也会愿意和我来往,毕竟您是知礼懂礼守礼的明白人,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
她拿捏着废话文学,琢磨招娣已经到家抹平痕迹,才把事情说完一我想雇招娣给我打工一天两文钱。
田氏被吹捧地晕晕乎乎的,不过还是听明白了。一天两文钱?有钱不赚是傻蛋!
她大手一挥:“这点儿小事儿还值当你这样小心,我准了!”随后她眼珠一转:“不过咱得说清楚,工钱日结。”
“这……”苏念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咬咬牙,“行!”田氏观她脸色,心中可惜,看来是提不了价了。
事情说定,苏念微笑着目送田氏离开。
随后背上院子角落的箩筐,拿上磨好的镰刀,和李氏笑道:“您在家里把农具都磨一磨,中午我带招娣回来,做顿稠饭。”
说完就出门去找招娣了。
招娣按照苏念的吩咐抹平痕迹,等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