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就有啊。”赵亭指了指内室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李镜却更加疑惑了:“这样一座普通宫室,为何会有麻绳和布袋?”
“这重要吗?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教训这个混蛋!”
萧懿龄没心情听李镜和赵亭的对话,她坐在榻上,看着地上的人,还有些茫然。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做这种事,但她是知道这个人的。
此人乃是赵亭大伯父家的次子,也就是赵亭堂兄,在家中排行第七,叫做赵希言。与萧懿龄素未谋面,只是在今夜的宫宴上打了个照面。
据说赵希言长得和年轻时的信国公,也就是他的祖父,可谓是一模一样,而赵希言本人又是惯会在长辈面前装作乖巧懂事的,所以赵锡章很是疼爱这个孙子。
而信国公赵锡章,作为景朝最大的世家家主,以辅佐幼主之功,得赐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人称赵相。他的势力和影响可想而知。
萧懿龄明白,自己虽说受了委屈,但并未受伤,甚至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指证赵希言,恐怕到最后,只能在赵家的势力面前认栽,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
萧懿龄这厢正想得入神,忽然见地上的人抽搐了一下,似乎要醒来。
李镜也看到了这一幕,在和赵亭拌嘴的空当中,抽出屁股下坐的绣凳,顺手就砸了过去。
最后,他们俩也没吵出个结果,却在一个观点上达成了一致,那就是绝对不能将萧懿龄扯进这件事里。
“等等,什么叫‘扯进这件事’?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我怎能坐视不理?”
“总之,就是别管。三郎,我先送五娘回宫,你在这看着他。”说完,不顾萧懿龄反对,一把将她扛在肩上,送回了拾翠殿。
后来,萧懿龄便听见宫人说,上元夜赵亭和李镜打了一架,还惊动了皇帝。
圣人令他们各自回家反省,李镜没过几天就回来了,可赵亭却从那以后再没见过。
也是从分别的那一天,萧懿龄才明白,起初她允许赵季匀的接近,只是为了借他赵家小霸王的势,避免继续被其他世家子欺凌。
可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无关风月的利用和欣赏,渐渐变成了少女仰慕的、羞涩的、忐忑的目光。
在得知赵亭被送入白鹿观后,萧懿龄曾托李镜帮忙,给他带去过一枚双鱼佩,玉佩下系的还是她亲手打的络子。可过了没几天,李镜便带回了他的回信:他将双鱼佩送还,并附赠了一副岁寒三友图。
至此,萧懿龄的少女心事彻底湮灭在了这面名为朋友之义的大旗之下。
而后来,不管她再如何追问李镜,关于那晚后来的事,李镜也一直是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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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他是因为跟我打架,才被他家大人领回家,可没人说,他是因为得罪了受宠的堂兄,而被整个家族厌弃。平心而论,若是让我易地处之,我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再也不回那个恶心的家了。”
李镜抱着酒壶,喃喃道:“不过说起恶心……呵,呵呵……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他。我没有他勇敢。”
顾定安望着李镜喝得通红的脸,不知该怎么劝他。
李镜虽然喝多了,但还留有一丝清明,没有将往事中有关萧懿龄的部分同顾定安讲。只说是他与赵亭二人遇见赵希言欺负一个小宫女,便合伙把他揍了一顿。
“不能告诉他。他现在可是五娘的下属,怎么能随便把这些私事,说给下属知道呢?我可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他打了个酒嗝,觉得自己真是思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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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定安陪着李镜,也喝了几杯。一时人有三急,便告罪一声,朝后面的更衣处走去。
他走到僻静处,才发现,自己第一次来这个击鞠场,对这里的布置并不熟悉,再加上喝了几杯酒,竟忘记了更衣处怎么走。
正打算原路返回找人问问,便看见附近有一杂役打扮的人,正朝他过来。
顾定安想要开口问路,却忽见那“杂役”袖中寒光一闪——他手中竟藏着一把匕首!
顾定安本就不算浓的酒意瞬间消散,不等那“杂役”抽出匕首,先发制人一招按住此人手臂。“杂役”在顾定安手下没走过两招,便不敌落败,挣扎了几下,终是被他制服。
“顾兄!我也要去……噫?这是谁?”李镜歪头问道。
他本是喝多了酒也想去更衣,刚跟上来,却看见先走一步的顾定安将一个杂役按在地上。
顾定安听见李镜的叫声,回头看去,没有防备地手下一松,竟让那“杂役”挣脱逃跑了,再想追去,却又有些酒意上头,一阵眩晕。
李镜上前扶住他,二人终是互相搀扶着,朝更衣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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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懿龄赢了比赛,本想叫上李镜和顾定安一起聊聊天,却看见李镜拉着顾定安跑到另一边去喝酒,遂作罢。
“说起来,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