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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蝉其二(1 / 2)

陵冲回到临川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

晚风习习,吹动主屋门前的纱帘。普通官宦人家用来裁制衣裳尚觉奢侈的上好布料,被做成门帘和窗纱,只为了公主殿下喜欢看那布料在烛光映照下,由编入其中细如蛛丝的金线折射出熠熠光辉的样子。

太阳渐落,昏暗的房中点着几根蜡烛。烛光透过屏风和珠帘,将整个房间笼罩出一层暧昧的氛围。

陵冲进得房中,站在屏风前等候回话。

萧容照斜倚着美人榻,慵懒的影子被烛火映在屏风上,让陵冲想起,小时候被村民收留时,曾经听过的志怪故事中,狐族的千年大妖。

半晌,屏风另一侧才传来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过来。”

陵冲一时愣住了,有些犹豫。

“不得踏入主屋内室”,这是从陵冲被带回公主府第一天,就立下的规矩。

但还有另一条更重要的规矩,那就是“绝对服从临川公主的命令”。

于是,他迈动脚步,欲绕过屏风,进入内室。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等等。”

陵冲停下脚步,看着屏风上的影子,以为她改变了主意,心中滑过一丝遗憾。却又听到她说:“跪下,爬过来。”

她的声音不似平日总带着笑意的样子,反而有些低哑,还透着些冷意。

陵冲在临川公主府的身份虽是陵冲,但自进府之后,便从没跪过,萧容照特许他只行勒苏礼节便可。

但今日,她却要他跪下,用这种最卑微的姿态爬到她的脚下。

陵冲并无一丝犹疑,闻言撩袍跪下,一步一步,缓缓地膝行到她榻下。他仰头望着她,眼中浮现的是虔诚而迷恋的目光,仿佛在说,只要能到她身边,是走还是爬都无所谓。

而萧容照则拿出了一条细鞭,一下一下地抽在他身上。待到十鞭结束,她才缓缓问道:

“你坏了规矩,知错吗?”

“知错。”他一边认错,一边放肆地巡视着她。

萧容照今日并未出门,整日在府中待着,衣着也相当随意。

她穿着一袭轻薄的乳白色纱裙,白皙的羊脂雪肤仿佛透着光。她半躺在榻上,姿态慵懒,双眼微阖,对视的瞬间陵冲只觉得,好像一道闪电从他的头顶劈下,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而去。

再回过神时,他已经被她拉了过去。

她忘情地享受着他的凶猛,干涸枯燥地内心都被他汹涌的爱意填满。她不自觉地迎合,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萧容照觉得自己宛如在惊涛骇浪中航行,每一次颠簸都会引发更强烈的刺激。

情浓之时,他粗重的喘息喷在她耳边,二人深情相拥,宛如一对世间最恩爱的恋人。

——

待陵冲走远,萧懿龄才走向摆在侧面的屏风。

屏风后面坐着的,正是顾定安。

方才典宾来报,陵冲到访,萧懿龄便将顾定安带来,安排到了这里。如此,既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二人的关系,又能让顾定安听到她与陵冲的对话。

“如何?”萧懿龄问道。

“荣惠公主的乔迁宴上,临川公主还曾赠予重礼,未曾想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便口风逆转,一团和气瞬间变成了刀光剑影。我原以为那日之事是李镜得罪了人自作自受,可今日临川公主这一手,倒像是在针对殿下您了。”顾定安不免有些担忧。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他疑惑道,“为何临川公主会用对李镜下手的方式来针对您呢?好像……好像在她看来,李镜是对您十分重要的人?”

顾定安面色如常,声音也是如往常一般,微微的沙哑中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温柔。如果不是萧懿龄注意到他耳尖有些泛红,只怕会真的以为,他并无什么特殊的情绪。

她不禁笑道:“是啊。”

然后就看到他“嗖”地一下转过头,微微睁大的眼睛,茫然中带着惊慌。

见成功地捉弄到了人,自觉是扳回了在通安河边被他算计的那一局,萧懿龄这才解释道:“在她眼里是这样的。”

顾定安也看到了她眼中明显的笑意,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她捉弄了,于是低下头不看她。可下一秒,又赌气似的,重新直视她的眼睛。

萧懿龄上一次看到他这样,类似劫后余生的神情,还是在她马车失控被他救下那次。

思及那时的救命之恩,萧懿龄不禁为自己近来越发爱捉弄人的恶趣味感到羞愧,她指尖摸了摸鼻子,笑着哄道:“我明白的,你才是我的朋友嘛。”

听到她的话,顾定安的眸子好像有一瞬间的涣散,然而马上复又笑了起来。

他的心也好像一团被揉成团的宣纸,慢慢被展开铺平,抚平了那些褶皱,还神奇地开出了花。

空气中充斥着融融暖意,二人缓步走在濯园的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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