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的话引得梁紫葳和梁络石姐弟面面相觑。
灵鉴不想节外生枝,旋即岔开话题:“瘟魔就在地下,事不宜迟,你还是尽快动身。”
冥王听出了灵鉴的暗示,不再多言,反而是梁紫葳对灵鉴所说的话又起了兴趣。
“瘟魔?这瘟魔到底是什么?”
灵鉴长话短说:“是一种能散播瘟疫的魔,它由怨灵演变而来,一旦出世,便会在人间掀起浩劫。”
“你的意思是,地下阵中困着的怨灵已经演变成瘟魔了?”
“眼下还没有。”灵鉴摇头,“许是因为你们的师祖前辈设下的阵法,延缓了怨灵的演变。”
梁紫葳明白过来,她几乎没有犹豫,道:“既然如此,我来打开地下阵门。”
“姐!”梁络石呼喊出声,“这可是禁地!”
梁紫葳回身说道:“我知道,但你别忘了这里为何会成为禁地。”
此处之所以成为禁地,是为了确保地下法阵的运转,好让那怨灵不再有作乱的机会,如今既然能够将怨灵彻底收服,没道理又要因为门户之别,白白错失良机。
梁络石一贯听从梁紫葳的话,只要是她做好的决定,即便他心中仍存顾虑,也会遵从她的想法行事,因而梁紫葳只稍加反驳,他立即改了口风。
“好,我都听你的。”
冥王听到此刻,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若是担忧违背门规被责罚,倒也不必你们出手。”
“并非如此,我们只是——”
冥王打断了梁络石的话,“无妨,这地下还没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这话乍一听实在狂妄,梁紫葳看向灵鉴,似乎想从她这里寻求些答案。
灵鉴示意她稍安勿躁,“你若信我,同样可以信他。”
梁紫葳像是明白了几分,脸上疑虑渐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站在原地的冥王突然消失,让她震惊不已。
就像是山间轻盈的风,出现和消失都不留痕迹。
梁紫葳和梁络石都是修士,自然明白这一消失看似不起眼,但若不是修为已臻化境,做不到这样举重若轻。
梁紫葳因而对灵鉴的身份越发好奇,她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眼中的探究却藏也藏不住。
她一动不动,目光黏住灵鉴。
片刻后,梁络石终于看不下去,于是轻碰她的手肘,示意她收敛些,别再直勾勾盯着人瞧。
梁紫葳被他一打岔,顿时想起些往事。
她正欲开口,又是一眨眼,冥王再度出现,与之前一样悄无声息。
灵鉴记挂着结果,立即上前。
两人眼神一交换,灵鉴当即知道事情已经解决。
“对了,你们师祖有话让我带给你们。”冥王开口道。
“师祖?”梁紫葳和梁络石双双一愣。
“对。”冥王说道,“你们师祖有残魂在阵中,如今怨灵已散,她的残魂也摆脱束缚。她让我告诉你们,鳌山发生的事情她都已经知晓,世事造化无常,人心自古难辨,你们这些弟子无需自责,往后但凭本心行事,无愧于天地即可。”
“师祖真这么说?”梁络石问道。
“我何须骗你。”冥王一脸的高深莫测。
梁紫葳沉吟片刻,双手抱拳,“我记住了,会将师祖的话转述给其他弟子的,多谢二位!”
她身侧梁络石也抱拳躬身。
待两人起身,灵鉴和冥王也要赶往淮州。
梁紫葳见再不开口又要错过,她连忙上前问道:“你说过,如果我们再次见面,你会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等灵鉴回答,冥王听闻这话看了过来,状若调侃道:“你这一趟人间,倒是不虚此行。”
灵鉴闻言一笑:“彼此彼此!”
真当她看不出来,什么困在地下的师祖残魂,只怕是他的手笔。
两人脸上皆挂着心照不宣的笑,看破却不说破。
梁紫葳不知道两人打什么哑谜,她正欲再度开口,可琼光闪过,面前的两个人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梁紫葳怅然若失,心中满是遗憾。
微风吹过耳边,有声音在耳边轻轻柔柔地响起:“我叫灵鉴,灵气的灵,前车之鉴的鉴。”
梁紫葳慢悠悠地勾起嘴角。
梁络石不解:“姐,你笑什么。”
梁紫葳摇了摇头,她望着远处,什么也没有说。
灵鉴和冥王到淮州时,淮州似乎刚下过一场雨。
地上湿漉漉的,却不影响游人的兴致。
说来也怪,古战场因有怨灵难散,寻常人虽看不见怨灵,但总能察觉到似有若无的阴风,因而少有人聚集,即便岁月变迁,古战场也多在隐蔽之地,少有人烟,但淮州不同。
淮州古战场之上,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