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彰真人见灵鉴望着无尽池出神,也将目光移了过去,但池上涟漪散尽,一面池水平静得如同寒玉。
灵鉴看着水面上的身影消失,一挥手,身影从洞中消失不见。
容柏顿时一惊,朝着洞口追了两步,可哪里还看得见灵鉴的身影。
“师傅,这……”容柏回过头,欲言又止。
明彰真人摇了摇头,“你师兄的命格我已无能为力,且看她能否为你师兄逆天改命了……”
容柏听了明彰真人的话又望向天穹,不知不觉已到月上中梢,残月四周点缀着零散几颗星辰,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师兄能逢凶化吉。
片刻后,两人正要离开,洞中忽的响起灵鉴的声音。
“我不会让宋辞澜死的。”
她语气坚定,容柏浮动的心突然重归平静。
师兄会回来的,他想。
明彰真人没有说话,他眼角耷拉着,嘴边微微一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灵鉴走得悄无声息,没有惊动空桑山附近的天兵天将。
闻十九还带着天兵在空桑附近搜寻,企图找到些线索,突然就收到灵鉴的传书一封。
灵鉴命他带着天兵撤回天庭,闻十九不解,立即传音和灵鉴确认,灵鉴收到传音,只让他照做,没有多说一个字。
闻十九无奈,只能带着天兵回到天庭。
他照例走北天门回天庭,只是快到天门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远处白云滚滚,一队身穿赤金两色甲胄的天兵踏云而行,人数约有上千之众,兵将皆气势威武,远远瞧见便觉其有万夫不当之勇。
“那难道是驻守天极之境的神甲军?”有人猜测道。
那支天兵已经走远,眼下只余一抹赤金在白云间穿梭,宛若霞光一般。
闻十九缓缓开口道:“不光如此,看其打扮,应当是神甲军中的精锐。”
“可神甲军缘何会出现在北天门外?难道天庭又换防了?”话虽这样说,但众人皆知神甲军驻守天极之境,从不参与天庭换防,所以其精锐突然出现,才有这些猜测。
闻十九想到灵鉴,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应当与灵鉴元君有关。”
其余人不解,还想继续问下去,闻十九却不肯再说,只道:“先回雷部复命!”
灵鉴在云端疾行许久,终于停下。
远处山间云霞缭绕,如梦似幻,松柏梧桐挺拔而立,四时山花点缀其间,偶尔还可闻神鸟长鸣,令人心向往之。
只是灵鉴还未靠近,便察觉到山外被布下了结界,这结界并不是天界神山原本的结界,看样子,此处已经被无咎控制了。
灵鉴沿着结界再西行数里,终于来到了云秀山的山门处。
山门乍一看并无异常,一条进山的山路隐在树木丛林之中,若是凡人误入其中,兜几个圈子后又会回到起点。
左侧的草丛多了两块灵鉴此前并未见过的巨石,像是被谁推到此处后又遗弃了似的,莫名突兀。
灵鉴左右一看,继而伸出手指,灵力顺着她的指尖落在巨石之上。
一瞬之后,山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叫苦声。
“我的手!”
“哎呀,我的腿!”
“别动!我的脖子扭了……”
巨石只是障眼法,负责驻守云秀山的天兵、山中轮值的仙官以及隐居的三五散仙被团在一起,变成了两块巨大的石头。
灵鉴再一施法,解开了这群人之间彼此的桎梏,“两团人”散落在地,有人连忙打坐运气,有人站起来活动筋骨,有人认出了灵鉴,忙不迭地上前。
“灵鉴元君,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来人是个散仙,只顾诉苦。
灵鉴示意这散仙稍安勿躁,望向一旁的天兵,“此地出了何事?”
天兵名叫淮翘,是云秀山守将下属的先锋官。见灵鉴看她,她不顾身上的伤,忙言简意赅道:“元君,昨日有人闯山!”
淮翘身上甲胄残缺,脸上也满是血痕,灵鉴听她气息便知她受了很重的内伤,于是施法替她护住心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见灵鉴此举,淮翘心中一暖,她顺了口气后接着道:“闯山之人冒用他人身份,被发现后立即向我等发难,他修为高深莫测,我等不敌,原本要向天庭求援,可那人……那人不知怎的控制了我们将军,我们被‘假将军’蒙蔽,没能及时向天庭传出消息,后来将军死了,我们一败涂地,尽数被困在此地……”
将军为了不被控制,欲与敌人同归于尽,他灵力不及对方,最终死得惨烈,淮翘想到此处,不由红了眼眶。
她情绪激动之下,心脉异常波动,这样于疗伤无益,灵鉴拍了拍她的肩膀:“先稳住心神。你们尽忠职守,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至于你们将军,天庭自会还他公道,你们都是好样的。”
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