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土地神年会照往常一般进行,富村领奖,穷村领救助。白岫庆幸今年不用站在高台上,被人当猴子看。
穷村下台不久,牛头马面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美味的菜肴。
夏贝坐在白岫右边,熟稔的与阎罗判官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周衣见到满桌的菜,斯文有礼吃,间或听到有趣处露出一个浅笑。
流意坐在白岫左边,没吃什么东西。冥界的东西阴气太重,不适合生魂食用。
“明罗鱼长在奈河,一千年才长一寸,你试试味道。”夏贝夹了一块鱼肚上的肉放在白岫碗中,白嫩嫩的鱼肉悠悠晃晃。
周衣夹起一块橙黄的红烧肉放在白岫碗中,用唇语道:“不用理他们。”
白岫看着碗中的肉沉默,他们以为自己是因旁人的奚落冷遇而心情不佳,实际上她是对荣兴村的前途忧心。
邻桌是今年供奉进步良多的土地神凑在一起,桐子村的罗多越赫然在里面。他们相互捧对方,从他们话里听出一些门道,只有信徒多,供奉才会多。这些土地神对信徒兢兢业业,每当信徒有求时都会满足,而后再以报梦等方式提醒信徒。这样之后,信徒们觉得本村土地神负责又灵验,越发愿意供奉。
“来,喝一杯。”
这句话惊醒了白岫,满脑子的思绪如同潮水褪去。她拿起身前的酒杯,起身敬酒:“敬诸位。”
“请!”所有人举杯,除了流意。
一饮而尽,辛辣感顺着白岫喉咙滑入,火辣辣的呛。一团红晕飞上脸颊,卷翘如刷子的睫毛下眼眸水雾涟涟。
明黄灯光下,白岫的脸色散发出柔和的光,没有人看出不对。
“给。”
“给。”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同时响起,身前出现两只手,举着两碗润喉的汤。阎罗王眼睛略微一惊,这个鬼使胆子大,随即掩饰过去,另外两位判官眼中闪烁八卦的光芒,会选谁。
白岫见两碗汤一模一样,她的右手用起来方便,接下了夏贝的汤道:“一碗就够了。”
这话在阎罗王耳朵中绕了几圈,马上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我只要他一个。
流意收回手,眼皮半盖住眼球,看不出情绪,他一口将汤喝光,这是他唯一吃的东西。
之后时间,白岫像个尽职的背景板,不出风头,埋头吃饭。偶尔也露出一两个笑,模样乖巧的不行,至少从外人眼中看起来,她并没有什么不妥。
宴席结束,阎罗王亲自送夏贝和白岫出门,冥界所有的鬼都出门欢送。
其他土地神羡慕得眼睛都能滴出血,他们从没有被这样优待过,人家虽是穷村,可比富村还风光许多倍,所有的土地神的在沉默,没脸在说白岫的是非。
门口停着各自马车,因有阎罗王在场,所有的土地神不敢先走。而阎罗王有夏贝在场不敢先走。夏贝则在等白岫离开才愿意走。
这空前的盛况则变成了为白岫而开启影响。
夏贝送白岫上马车,扬手道:“回头见。”
白岫撩开窗帘:“回见。”
在众人瞩目下,白岫的马车扬长而去,白岫撑着脸靠在窗口,不想出风头,却出尽了风头。
“今晚饭菜不合胃口吗?”
白岫提不起精神:“没有。”
流意嘴唇嗫嚅,几次要张口问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噎回去,身周放出冷气,似在等白岫主动相告的时候。
马车驶向远方,经过一天时间到达荣兴村。回到荣兴村,白岫妆容衣裳都未换,就走去的庙后。流意付了车马钱,跟着一起去了庙后,从桃树上打落几颗桃果,绒绒的桃果咚咚落入手中。白岫从前说过,荣兴村的东西分流意一半,故见到流意打桃果,只淡淡扫一眼,并未多言。
白岫陷在失落的情绪中,荣兴村贫瘠荒凉偏远,如何才能吸引信徒前来烧香,成了白岫首要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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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桃花开满的三月,转眼进入初夏,桃树上结满嫩绿的桃子,立秋过后,桃果即将成熟。
“百事通,你说上哪能找些信徒过来?”白岫坐在仙桃树干上,腿脚在上面轻轻晃动,她的眼睛看的很远,可她大部分时间却是盯着村口看。
似在等谁。
流意眉毛一挑,道:“这个简单。我上街迷些信徒哄过来烧香便是。”
“你说你脑子里咋有这样多的馊主意呢!”
“是你脑子里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岫眼睛的光暗下去:“是我异想天开。”
流意心被什么拽了一下,立马改口道:“我有办法了,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信徒不来荣兴村的负面原因,无非有三,荒村,路远,坟多。那么我们需要一个亮点牢牢压住这三负面原因。我们的桃果马上成熟,可以上街说说,这边有免费水蜜桃摘,自有那些贪便宜的前来摘桃果吃。”
白岫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