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修仙界灵气充沛,灵鸟旋飞啼鸣,灵植吐息纳气,一切生机盎然,不似百年后林木垂败,灵气浑浊。
司风苗目不旁视,微微点头,态度不似方才那般热诺,他对眼前的后辈不以为意,区区元婴中期的修为,在大乘高手眼中,实在如蝼蚁。
少年时期的温修亦依然一副翁然模样,几位前辈对他都瞧不上眼,他依旧怡然自若,气定神闲稳稳跟在几人身后进入了宅子。
彦希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移动,他有所察觉,在人群中找她时,迅速低下头。
这件白衣红色滚边的衣裳,是她下山给他置办的,在她给了他后,他便闭关修炼,在出关以后,也从未见他穿过,她以往,他是不喜欢,所以从未穿过。
她心里酸涩难忍,本该百年前得到的喜悦情绪反馈,跨越了百年时光长河,如今她早已不似当年感情热烈纯粹的少女,再次见面,感情已经变质了。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为何一百年前在宣城闭关修炼的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后院的婢女,无法进入正堂。瞧着几人去正堂议事,她原路返回复命。
散落在院子的婢女婆子,没了踪影,她踏入圆弧石拱门时,刚好看见小姐携同烨渗离开。
双双的身体又如同上次那般不受控制要跟上去,如若听到什么秘密,烨渗会再次杀死她。
谁也不知道死了之后是否还会回到司家府邸,她拼了命想控制身体,但灵魂被神秘力量禁锢,所做的都是徒劳。
她无力看着着双双蹑手蹑脚跟在两人身后。
烨渗是修士,怎么会察觉不到身后的小尾巴,如她所料般,烨渗手里的剑再次裹挟着利风,往她身上刺来。
剑驶来的一刹那,双双的身体凭空消失,他手中的剑失去目标,调头回到主人手上。
“难道是我爹派的人。”
司家只有司风苗的人才能躲过烨渗的剑,小姐看着无功而返的剑,担忧道,“你为了我坠入魔道,如今他请来宗门长老要除魔,你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烨渗眼眸隐隐有黑气萦绕瞳孔,已然是入魔的状态,他阴冷的目光环伺四周后,看小姐时,依旧温柔,他安抚道,“我寻得了上古灵器,只要他们进入我设下的阵法,就会迷失在灵器里,经历永世轮回。”
他笃定的模样,似有十足把握,小姐便把心中的不安强行压下。
待两人走远,双双的灵魂又在身体里消失,彦希控制身体,感觉到腰间强有力的桎梏,宽大的手掌揽住腰,不属于自己的炽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在肌肤游走,有种被侵占的错觉。
她心有芥蒂,挣扎着摆脱束缚,脚步往后一撤,脚下是空的,失重感从脚直冲大脑。
“小心,我们在房梁上。”
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她心跳漏一拍后,他抱着她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两个人出现在方才剑刺去的地方。
“我是顾烽。”
她从房梁下来后,顾烽的手已经收回,两条胳膊规矩摆在两侧。
他此刻的相貌已然全变,穿着打扮是司家侍卫的模样,以往双臂随意抱剑,此刻规矩放在两侧,显得局促而拘谨。
“我们进入的是百年前的幻镜,之前绑我进入山洞的怪物就是方才叫烨渗的人,想不到他竟然是白鹤宗的人,而且百年前就入了魔,不过…”
顾烽有一丝疑惑,“司家邀请几大宗门除魔,理应声势浩大,但从未有人谈起此事,也没有书面记载,可真是奇怪,难道这件事有隐情?”
彦希沉默不语,别说百年后,就算是百年前,她也不知道此事,但说来也巧,金阙宗灭门时,个大宗门都有默契,对此事不管不问。灭金阙宗的是魔,宗门间有再多隔阂,本着休息与共的想法,也应担忧自身安危伸出援手。
如若当时有援救,金阙宗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想到困扰她的重重疑惑,那颗解开所有疑点的心就更加按耐不住。
“你还知道什么。”
在两人失去联系的时候,她经历了一次死亡,虽然知道烨渗与除魔有关系,但受限于双双后宅婢女的身份,知道的消息少的可怜。
她把希望给予顾烽,侍卫的身份,不困于后宅,知道的事情也比她多得多。
“我…”
他欲开口说话,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彦希率先开口,,“后院湖中亭入口处有一座石山,你在那等我。”
说完后,各自从分岔路离开。
“司九,我就知道你小子在后宅。”
顾烽听见声音回头,是同是侍卫的司七,他学着别人口子司九的性情,露出憨厚的笑,“七哥可是有事。”
“你小子怎么又精明又愚笨,家主这几日吩咐我们建地窖,这事儿怎么都忘了,你修为最低,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护院的事儿就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