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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1 / 2)

重玹跌落下断崖时,手指微动,想要做什么,却终究是垂下了手,呼啸的冷风刺在手心是那般疼。

索性这冷风没吹多久,他便摔落在地,下面的荆棘丛生,将他血肉划破,鲜红的血在这黑暗中异常刺目。

崖下血红的藤蔓像红蛇一般游刃有余的涌来,瞬间将他缠住,贪婪的刺入他的经脉吸食他的灵力。

羡宁一把将郝义扯开,双眸瞪得滚圆,“你干什么!!!”

昆仑山早百年前有人进去真正的冥玄沧,至此灵力大增,功力大成,甚至到了可以飞升的命格,可他却经年闭门不出,连飞升雷劫都不历,他们不知所以,直至他作古时,他才道当年为了进冥玄沧用活人生祭,内心愧疚多年。

这少年天赋异禀,从前从未露头,今日却大展拳脚,冥玄沧里宝物不知凡几,他怎么会准许一个籍籍无名的劲敌存在,去与他争夺宝物呢。

“你干什么推他下去!??”

羡宁怒不可遏的质问郝义,郝义却一副淡然的模样,“你没听见他方才说的吗?他说还不如让我们死在荆棘丛中,这种人让他进去冥玄沧拿到宝物,我们还有活路吗?”

天启振袖将郝义拂去老远,一向温柔的天启面上都是一副愤怒的神情,“疯子!”

郝义干咳两声,“来此地者,谁不是为了宝物,你又做什么高贵的模样?”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他们赧然的垂头,“他能为大道身死,合该应当!”

“还有!”郝义瞥见远处昏迷的沈之瑜,指着她道:“他一声不吭剜掉她的肉,使的她至今昏迷不醒,认得魔物,他又算什么好东西?万一真是魔族人,也不算无辜!”

“说不准,那魔物就是他放进来的,目的就是想用我们的血给他铺路!”

天启抿唇未答,这少年的确浑身透着古怪,可又说不上来。他知道对付魔物的法子,又敛藏锋芒,甚是可疑,可他也鄙弃郝义行径。

羡宁眸底存着哀痛,她彼时入冥玄沧时有多期望,此时就有多无助,她从没想过人心能这般冷血,甚至如魔。

那个言笑晏晏的少年自她身前坠落,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远处的空流谷邓复见状,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昆仑山郝义师兄,竟然用活人献祭!!

他内心惊变,面上却是平静,他拱手做礼,“沈师妹重伤昏迷,我还是速速带她回去疗伤,告辞。”

言罢,也不待他们回答,抱着重伤的沈之瑜离开。

他们两人皆重伤,即便侥幸当真入了真正的冥玄沧,岂知是否又会沦为他人的踏板?

他宁愿不要那足已逆天改命的宝物,也想留下一条命来。

羡宁想要替那少年辩解什么,喉头发涩。顷刻间,地动山摇,远处的门轰然大开,金光毕现照射过来,将昏暗的谷中映如白昼,金光落下细密零星的神力将断桥连接。

“门开了,门开了。”

郝义似是癫狂跳了起来,眼中尽是狂热之色,他不顾身上的疼痛,率先跑上断桥向着冥玄沧的门跑去。

又是一阵晃动,谷顶落下些碎石。郝义之后,无人敢踏上桥奔入冥玄沧。

即便他们多么渴求冥玄沧中的宝物,也不敢在此时露出渴望。毕竟,要过桥就证明自己踏着血路去满足自己的贪婪野心。

“要不……我们救救他吧……”

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女弟子开了口,众人这才凑上前去想看一看少年的境况。

桥上的金光缓缓落入崖下,将少年的境况显露无疑。不知何时暗红色的藤蔓将他身体贯穿,衣袍被血色染的甚至瞧不清本来的颜色,他近乎和血藤融为一体。

“怎么救啊,这屏障在阻,我们又失了灵力,难不成要赤手空拳去破障吗?不过蚍蜉撼树!”

一名弟子反问道,那女弟子赧然的红了脸不再开口。

正如那名弟子所说,重玹坠崖时血红的屏障已将崖底笼罩,这也是天启和羡宁无法去救少年的缘由。

倘若没有屏障,即便仙力尽失,天启也会不顾一切的拉他上来,可如今自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谈何救人。

又是一阵巨大的震动,大块大块的石头簌簌落下,众人此时连站也站不稳了。

“郝义师兄过去了,看样子没有危险,我们……”一个男弟子见状缓缓开口,试探的看向众人,“也进去吧?”

其实他们早就想过去了,只不过想寻个正当理由,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性命攸关,纵然他再怨也不能断了众人生路啊。

“当然要进去,这里可能要塌了!快走!”

一声大喝,众人心中方才的心惊肉跳荡然无存,甚至忘了桥下还有一个被推下的同门。

他们齐齐的跑上断桥,身后沈之瑜和邓复离去的方向落石已坠,封了出口,唯有这一条路可走。

身后的荆棘似乎也觉察到此地的变化,也向桥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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