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宁寻着魔兵看守找到了殿宇,高殿之上上书“嘉禧居”三字。
待她凑近才见魔兵齐齐跪在殿外,她打晕的那个魔兵套着不合身的婚服,脸上青肿。
羡宁眼睛瞪得滚圆,“你这是……怎么了?”
那魔兵一个眼睛肿的都睁不开,费劲的抬头看着羡宁道:“夫人……无事……”
“岂有此理,重玹怎么能这般打你。”
“不怪魔尊……”
这事的确怪不得重玹,重玹大步来时,还以为羡宁还在床上酣睡。他气不过,把人扯了下来,谁料入眼的是一个醉醺醺肥头大耳的魔兵。
他嫌恶的将人踢开打算走,却被人扯住了双足,那魔兵醉醺醺的抱着他的腿,“美人~来了就不要走了嘛,陪我——啊!!!”
他肿着一只眼,颤颤巍巍的看着蹲在他面前的重玹,重玹面色不悦,嗓音森然,“酒醒了吗?”
“醒……醒了。”
他点头如捣蒜。
“还要本尊陪你吗?”
“不不不……”
摇头如拨浪鼓。
听完来龙去脉后,羡宁面上露出一丝难堪,这人真是活该啊,连重玹都敢招惹。不过嘴上却没这么说,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羡宁躺在床上,长明宫她找遍了未寻得什么机关暗室,莫非当真不在重玹屋内?亦或是,他当真没盗剑?
她透过窗棂望向外面的天,“要变天了。”
*
重玹漫无目的的在魔域中行走着,他在深思,在反省。
这日重玹尽量避过不去忘忧殿同元衡见面,将元衡避如蛇蝎,好像元衡会挥舞着蝎尾,在他毫无防备时刺入他最脆弱的地方,取他性命。
如果说头先对元衡的避之若浼是愤怒厌恶,那么现在就是内疚自责。
元衡待自己那么好,次次都将自己从阎王殿拉回来,如若元衡都不可信,那谁还可以信。如若元衡想要动手,大可以在月初之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了他的性命,何故费这么大的劲。自己也是愚蠢,竟然真的会憎恨元衡,差点取了他的性命。
这几日中,重玹虽忍得住不去找元衡,却忍不住不饮酒,元衡酿的酒回味无穷,叫他一次便上瘾。
记得那时,元衡还不酿酒,只是单单喜好种草药,可是魔域动荡,他的草药又如何能保全。重玹发觉了他的难处,便将他的忘忧殿藏于长明宫后,自己在前替他挡着一切险事。
说来也奇怪,自己掳他来明明是让他做自己的刀刃屠杀不屈的魔族的,怎的成了自己保护他。
不过重玹自己也是乐在其中,他一凡人,重玹也不寄希望于元衡能够帮他除却魔兵,只是在夜深时,他疲累时,会去忘忧殿转转。
初时,元衡也不搭理他。后来他次次拖着一身重伤前来,元衡许是心软了,便替他疗伤。
重玹还笑话他,称自己是魔,自身愈合比你们凡人这些难闻黏腻的草药要快的多。
元衡也不反驳,听他的疯话。
不过该说不说,那草药敷上属实是有些舒适,重玹自问在魔域他从不敢安心歇息,可每次在元衡那处都会酣睡,偶尔还会做个好梦呢。
不过每次醒来都是面目阴冷目光阴鸷的环顾四周,像一个孤狼,处处警惕。
后来有一日,已经临近魔域动荡结束的时候了,重玹擒了三个魔君,已经割下了他们的头颅,心里头大仇得报,甚是畅快,便开心的来了忘忧殿。
进来便瞧见元衡在喝着什么,重玹一把夺过饮下,霎时目怔。
“这是……什么。”
“酒。”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人间的食物。
素日,他不是在为人刀俎就是在血海厮杀,哪有什么闲暇去往人间品尝珍馐美馔,即便那并不算的什么珍馐。
自那之后,重玹便喜好饮酒,次次去元衡那处偷酒喝,元衡初时还怒,后来也就顺应了,设立酒窖,酿了许多各样的酒,供他品尝。
元衡那时还说,酿酒是为以后的自己某个营生,万一重玹不要他了,好歹不至于饿死。重玹一向嘴刁,让他替他品鉴。
重玹也厚颜无耻的便做了那品鉴之人,处处抉瑕擿衅,元衡听之,也是不改。
重玹昏睡一宿实在是垂涎不已,便溜进了忘忧殿。
重玹对元衡的酒觊觎已久,但无奈还不知怎么面对元衡,便只得在长明宫内瞧着隐在其后的忘忧殿。
元衡久居不出了多久,重玹就眼巴巴的瞧了多久。后来,元衡终于步出忘忧殿,重玹心下大喜,偷溜入殿。
他要去偷酒喝。
重玹坚信自己行动敏捷,不消片刻便能不留痕迹的回来。可谁料元衡复又折返,正巧碰到了抱着三四瓶酒壶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重玹。
重玹看到元衡一惊,支楞起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