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长老上下打量着羡宁,目光在经过她手中的食盒时顿了顿,轻笑一声,“你曾来找老朽,老朽还以为你有多坚定,不曾想几日便就心软了,女人啊,果然。”
羡宁神色不变,微敛了眸道:“不过是计策罢了,我想奉给长老的自然是能让长老满意的诚意。”
屠长老拄着拐杖,缓走几步,“并非老朽心急,只不过这多日等待多少有些枯燥乏味,你说呢。”
应着屠长老坚定的目光,羡宁缓缓在手中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色物什。
“此乃青玉环的残骸,若长老不曾耳闻,那也应当知晓当年收服蚩邪的神器——万墟鼎。”
闻言,羡宁掌心的残骸迅疾的落入了屠长老的手中。
他反复摩挲审视,神色认真。
“万墟鼎之所以可以吸纳魔气神力,便就是因为这底座的这一簇青玉环,羡宁本想寻得所有残骸后再交给长老,不过道路且艰,羡宁恐力有未逮。”
“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无尽海鲛人。”
“重玹也去了无尽海,你能从他的手中拿到此物,的确不容小觑。”
屠长老森然的声音缓缓落幕,羡宁诚然的接受着屠长老的审视,蓦地一笑,“否则,我怎么有胆子与长老合作呢。”
从屠长老那处出来时,已然入夜。夜风比方才还要盛,她衣袂飘飞,在夜风中摇摇欲坠。
她探了探掌心的食盒,凉透了。
她得赶紧去找重玹,不然深更半夜的他再睡着了那就白跑这一趟了。
屠长老殿外远处有一处断渊,夜风袭来杂着烈火的温热迎面扑来。
羡宁侧眸一看,心中蓦地震颤,那是生世崖。
是前世两人结局的地方。
她心中升起恐惧,大步流星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夫人!”
一声醇厚的嗓音唤住了羡宁,“去哪儿啊?”
羡宁不悦的回过眸。
又是谁!
远处立着一个黑影,羡宁看不清那人模样,朗声道:“与你何干?”
天际间骤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惊雷巨响,羡宁低呼一声掩住了耳。
那为重玹准备的食物也摔翻在地。
她一直都很怕雷声,不知道是魔域经年天色不善常年落雨,还是前世在魔域总是十分警惕,令她落下了心病。
闪电划过天际,在那道道闪电一闪而过中,羡宁看清了他的脸。
江魔君。
江魔君踏着雷声朝着羡宁而来,她连连却步,色厉内荏的喝道:“江魔君,你要做什么!”
她的嗓音在雷声中显得格外弱小无助,江魔君不发一言,只是一步步的逼近羡宁。
羡宁摩挲着荒古指环,想要逼退江魔君,可他似是提前预料到羡宁的想法,虚空一捏便将荒古指环扬了出去。
失了神器的羡宁自知并非敌手,缓缓撤步道:“你应当明白我如今的身份,动了我,重玹不可能饶你!”
江魔君一言不发,只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时羡宁看到了江魔君发红的双眸。
“你被人控制了!?”
*
重玹闭目打坐入定,周身腾起一个真龙幻影旋绕在身旁,撒下流光溢彩的红光缓缓形成一道结界。
这红色的流光映照着周遭的银雪,此时才将近三秋,这处却已白霜铺地。
此处,乃是长明宫殿底处,这里常年冰冷,日积月累便形成了冰潭,虽然白霜铺地,冰潭却水波微漾。
重玹此时就静坐在这冰潭周侧。
初时,重玹还厌弃太过于寒冷,不愿呆在这儿,后来这倒成了他日日期盼的温良之地。
毕竟和寒毒比起来,这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
千年前,屠长老为了彻底桎梏重玹,在他体内落下寒毒,在他毒发时端坐上座,睥睨的瞧着重玹痛苦难捱,直至捱过明月被赤日的光辉掩埋。
元衡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为重玹解毒,可惜他才疏学浅。重玹得知后,也告诉他,不必解毒,只要能护着他不至失了神智被人操控便可。
所以每每重玹也只是咬牙死扛,不多言语,只是要他施法使他自己不至于经脉逆行。
明日是月初,正是毒发之时。重玹不敢歇息,只得使自己清净下来。
虎妖卧在远处缩成一团,哆哆嗦嗦的颤抖着,长须上似都染了霜。
重玹带走它后日日恐吓,吓得它东窜西跑,临近月末他才道需要虎妖为他护法。
虎妖连连答应内心却腹议道,魔尊还需要别人给他护法吗。
自然不用。
毕竟它现在已经冻的打颤了,也不知道重玹是怎么在这么冷的地方入定的。
忽然它浑身骤缩,体内像是被四分五裂的刺痛,它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