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似乎当真将阿殊视为自己的亲人。
“我……哎呀。”眼瞧瞒不过了,阿殊索性一股脑说了,“本来修将军打算带我去妖界观紫月花的,谁曾想极恶之地起了大火,我二人赶忙过去,大火将极恶之地近乎焚毁,据说是将什么鸢尾花也烧尽了。”
“烧尽了?”
重玹抬眸怒视,眸中似乎含着不可思议和愤恨,似乎要将这三个字咬碎。
阿殊也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好像是吧,听太子殿下似乎是这么说的。”
他确实没怎么听清,当时起了大火,修同和他赶忙到了后就赶紧灭火,谁料火还没灭天界的太子殿下便匆匆赶来了,他害怕慌张的问修同怎么办,自己藏何处。
当时修同忙着救火,拂袖将他幻化成一朵花藏身在花海中,他警惕万分,不敢让他们知晓修同与他一魔族交好,遥遥的只听到了鸢尾花,纵火什么的。
“我也不知这花究竟如何在我身上的,不过也只去了那处有此花,应当就是不慎带来的吧。”
重玹忙冲着极恶之地眺望,遥遥的还能看到大火后的黑烟在绵绵升起涌向天际。他手指摩挲着掌中余下的唯一一朵鸢尾花,“你说,太子殿下也去了。”
“是啊阿玹,你可不知道。”说到天启阿殊便有一肚子苦水,“你说他好好一个天界太子不当,天天瞎跑天天瞎跑,我出去溜达十回有八回碰见他,你说吧我还打不过他,还得像个耗子似的躲起来……”
重玹沉着眸子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竟连他话也没听完径直化作一缕魔气离去。
“哎,我还没说完呢阿玹,你去哪儿啊……阿玹!!!”
他离开的迅疾,不过须臾就登上了那九重天,踏上自己万分熟悉的天庭,依着记忆步步来到了陵御台。这一路畅通无阻,似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一般。
他不知天启因何寻他,以仙魔两族如今的境况,他可以不来,可他却仍是赴了这场可能是局的约。
行至陵御台,幼时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所见之处皆有他儿时和天启的身影,有对弈时的耍赖,有练剑时的偷懒,有爬树登高时的捣乱……时过境迁,这些美好如今令他酸楚的令他喘不过气。
他和天启本是至交好友,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两人会是对立的局面,他曾发过誓,终生忠于殿下。他原以为,不论谁人叛离殿下,叛离天界,那人绝不会是自己。可命运就是这般弄人,他不但叛离,还与殿下成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不知不觉间,氤氲模糊了他的视线,隔着朦胧他似乎瞧见了两个少年,他们笑逐颜开,玩的忘乎所以,实为他心中的已逝的美景。可就这样的美景却渐行渐远,他赶忙去追,模糊不清中忽然的降下几道弧光,那美景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一个个亮着寒光熠熠的兵刃和一幅幅怒目圆睁的面孔。
重玹瞬间敛去眼中的柔情,环顾着他们睚眦欲裂的神色,却耐着性子好声问道:“太子殿下在哪儿?”
“魔尊重玹!莫要妄想寻殿下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来人中没有天帝,他抱着一丝庆幸,于是仍不死心的继续问道:“本尊问你们,太子殿下在哪儿?”
“想见太子殿下吗,十分容易。”
人群中一人出了声,重玹循声望去,旋即一团火球向自己扑来,他挥手一阻,汹涌的魔气将火球击的粉碎,去烛火坠落熄灭。火花下,他抬起罩着寒霜的眼看去,那人一袭暗红铠甲,他当即便认出他是那日在大殿之上呵斥他杀了他子的人,似是天庭火神。
他一直想不明白他儿子究竟是何人,直至今日看到这一身盔甲才忆起虞山之巅以命重击他少年。
火神厉炘是恨极了他,恶狠狠的冲着重玹道:“早前你杀我儿,本君没能报仇。那日你擅闯万劫陵,我也错失良机,今日你再度来袭,本君便不会手下留情了,今日我便要你灰飞烟灭,祭奠天兵天将英魂。”
重玹嘴角扯着寒意,恶意的勾勾唇冷嘲,“凭你吗?还是凭你身后和你一般无二的废物?”
重玹向前一步,众人惊的后退三步,见状重玹喉咙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什么祭奠英魂取本尊性命这话,本尊听了数万次,若他日世道变唇枪舌战,你们定能搏出一番天地来。”
“你……你个无耻之徒,你擅闯天庭难不成还要我们开门相迎吗?”
“莫要同他浪费口舌,上。”厉炘似是知晓他们辩不过这桀黠之人,不多废话,喝着众仙齐齐围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