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郢探步上前恭敬的行礼一番,“诸位与我也算是相识,想必也不会很陌生。”
江郢先前最早跟随前魔尊,和天界众仙不知厮杀多少次,自然也算相识。
“江魔君,你也没死?”
听说魔尊雷霆手段,不少霍乱六界的魔君都身陨,甚至连为祸四方的屠长老都死在他的手下,众仙都以为江魔君早已成了亡魂,不曾想竟然还有生还的机会。
重玹微敛的眸子缓缓抬起,他忆起彼时他欲图找到幕后之人与江以北做了交易,江以北未能引出,还惹得羡宁不忍赠药,他是吃醋,可也没有到要赶尽杀绝的地步,只是夜幕间,那个胆小怕事的江魔君为了保全他和自己的儿子,甘愿道出一个隐藏在岁月长河中的秘密。
“我若死了,今日便看不到玄微天帝坠尘的模样了。”
从前一向懦弱胆怯的江郢此刻抬起了头,丝毫不怯的和怒目圆睁的天帝对视。
“你们魔域的人当真是大胆的很!”
江郢未理会他的怒火,娓娓道来,“当年我追随魔尊杀入九重天,前天帝拼尽身死道消的惨烈后果将我们逼退,诸仙大抵尚有印象。”
他们岂止是有印象,魔域历经三代魔尊,每一次都是摧天彻地的惨烈,那一次,上仙陨落,若不是天帝拼死相护恐怕天界早已倾覆,他们在魔尊面前脆弱的如蝼蚁,庆幸的是留下了两位帝子。
玄谛和玄微。
玄谛是为长子又是战神,修为通天,心怀天下,本应是天帝最佳的人选。
想到此处,曾见过玄谛真容的仙君不禁都忆起了他那张温润的脸,只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没能落得一个好下场。
“尤其是天帝,对吧。”
“你们魔域杀我父母,屠我手足,今日居然还有脸在本帝面前猖狂!”
江郢并未动怒,只继续道:“可天帝并不希望玄谛能从那场战乱中活下来啊,否则如今的天帝之位又岂能在你手中。”
众仙本就唏嘘玄谛那样的天之骄子早殇,如今再听江郢意有所指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玄微修为不甚,性子沉闷,寡言少语,品行根本不堪为天帝,可他彼时是天帝唯一的血脉,又有应龙一族的支持,众仙只得屈膝俯首,不过他的确也当了一个好天帝,好共主。
“天帝为了这天帝之位真是煞费苦心,不惜勾结魔域,出卖手足,这样狠毒的人,我只在魔域中见过。”
因前天帝以身镇压,魔族被镇在无尽海,而他们的翻身之仗,则是诛杀帝子战神,悬于牌匾之上,□□泄愤。
“无稽之谈!”
天帝怒目圆睁,却又被文权无为两人所阻,只能任由他搬唇弄舌,在这大殿之上夸口。
“当时我们为何能明目张胆,肆意妄为的向六界宣战,难道不是玄微天帝给予我们的底气吗。”
“玄谛上仙身为天界战神,如何能被我们所擒,若无内外勾结,岂能称心。”
大殿讨论声杂,局势不稳,文权拦着意图发作的天帝,“江魔君,你要知道污蔑天帝的下场,那可是比死还要苦楚的罪罚。”
“你大言不惭的一番,你有什么证据?”诸仙心有所顾虑,却又不敢当年驳斥,若是真凭实据,这诸多罪业天帝也该偿还。
“时过境迁时隔多年,我没有证据,信或不信皆由诸位,只是若我一番言论能有什么对我有利的目的,诸位尽可斥责我污蔑。”
“魔域向来搅乱六界,无凭无据空口白牙却要我等相信,魔尊是否竟当吾等为黄口小儿了?”
重玹方将目光递过去,身后便传来一声破碎的嗓音,“既然魔域中人的话不可信,那我的呢。”
他们随着目光看去,那个男人站在重玹身后显得格外瘦骨嶙峋,浑身透着一股不健康的白,他的眸子紧阖着,凹陷得厉害,两侧脸颊甚至凹陷得看的见骨头,“我这残缺的身体,以及这双再也窥不见天日的眼,无一不是天帝所赐。”
他破碎的嗓音犹如鬼魅,沙哑尖锐得如枯叶刺地,可也就是这样一个恐怖的人,众仙居然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之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听怀,曾任昆仑山长老,自守灵虚太。或许诸仙不明灵虚太之名,可若说起绛霄魔剑的封印之地,大家或许都有耳闻。”
“宋听怀!”
种种恶行披露,天帝怒目圆睁的喝出他的名讳企图阻止他接下来的话,他处在如今罪名加身的境地,重玹又虎视眈眈的亟欲他死,他像是被算计在了案板上,任人宰割,他甚至都有些佩服重玹的隐忍,也大意了重玹的釜底抽薪。
宋听怀根本不惧天帝之怒,继续说道:“天帝以皮肉之苦威逼,甚至最后以我幼女性命威胁,我这才不得不妥协告知天帝魔剑所在。”
“天帝以魔剑下落诘责魔尊,以魔剑为罪业,今日在大殿之上,诸仙面前,我也想替六界问一句,天帝要魔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