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宴厅远远望去哪还有什么她的位置,早被人家给占了。许初一心一横只好打算离开,绕过密密麻麻的餐桌和服务员时,身侧方时绪却突然出现,她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推到了宴厅中间。他脸上别扭,话里却是不咸不淡道:“没其他位置了,就坐从欢那桌吧。”
许初一与他太生分,生分到明明方时绪的手只是轻轻推着她的背,她都举足无措。她的脚步沉下去,被他硬生生推着走,直到落座时整桌人向她投来怪异的眼神。她找不到自己的问题却成了众矢之的,这种久违的压迫感和桌上许多张熟悉的脸,令她终于反应过来。
这群人的话题许初一永远听不懂,反正无论如何都与她无关。他们也有默契地将她当成了空气,明明坐满的桌子如同自始至终还是留着一张空位。
许初一一直低头吃饭,直到卓立岸不胜酒力,他舌头打结还要坚持说下去:“许初一,恭喜啊,听安康说你过阵子要结婚了。”
许初一笑笑不说话,眼前却是虚焦的,她不敢也不想去琢磨任何人的反应。
只严静彤,在她身边小声道:“恭喜啊。”
卓立岸大概已经醉到姥姥家了,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没两句,话题竟然又扯到许初一身上:“不过你男朋友知道吗?我听说你初中,别人为了耍你给你写了封情书,你还骗别人说,是时绪写给你的,哈哈哈……”
卓立岸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霍日白狠狠掐了他几下,后者大嚷大喊偏说没醉,结果一屁股没坐稳直接倒在地上,醉晕了过去。
严静彤、霍日白和叶从欢三人的眼神默契地交汇在一起,都八百年前的糟心事了,这些年他们谁都一概不提。桌上只有他们知道卓立岸嘴里这些屁话并非全部的真相,三人正互相怀疑是不是对方添油加醋泄露出去的。
霍日白和严静彤不约而同起身,前者很快扶起卓立岸出去了。
严静彤尴尬地侧回身子,轻声咳嗽两声后说:“大家别在意,立岸就这幅德行,一喝酒就爱胡说八道。”说完局促地整理了两下裙子,重新落座了。
“卓立岸怎么偏偏今天喝这么多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结婚!”叶从欢是想开句玩笑后重新找新的话题,偏偏这玩笑不好笑得很。
简叶不争地叹了口气,她意味深长地把目光从严静彤身上移开,转而打量着许初一,却是笑意盈盈地将问题抛给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方时绪:“方律师,听说,你给这个许小姐写过情书?”
叶从欢想,姑奶奶快闭嘴吧:“卓立岸喝了酒是疯子,你滴酒未沾也疯了?”
简叶可没这么好糊弄,她开玩笑问:“许小姐,卓立岸说的是真的吧?”
许初一不敢回头,她能感受到身后高大的身躯。她盯着玻璃杯上把方时绪身段变得畸形的镜像,在桌子下拼命掐着掌心才让脑子清醒过来:“太久了,不记得有这事了。”
所有事都能忘,但这事情实在令许初一难忘。当年,她被放了鸽子才明白过来那情书是场恶作剧。她记得署名的确是方时绪,但送信的是个不认识的人,她从没把这件事告诉过第二个人。
那时她先是愤怒,但当时看不惯她的何止方时绪一人,再者事发没两天她又被送回了平和桥,更没有本事再去追究那么多。只能怪责于自身的愚蠢,当时怎么会轻易就相信方时绪对自己有好感还傻痴痴赴约在江边等了那么久?
可不管真相如何,许初一理应是受害者,卓立岸的嘴里她倒成了个愚蠢的坏人。她不知道这件事一环又一环被添油加醋传成了什么样,也不知道卓立岸的醉话里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简叶仍是不依不挠:“方时绪,你记性好,真的没有此事?”
叶从欢把她拉回到椅子上:“我记性好好得很,说没有就是没有,你烦不烦人呢?”
方时绪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他眼神像要吃人,叶从欢想卓立岸怕是没人能救得了了。
“有吗?初一都说没有,我更不记得有了。”方时绪喊得亲昵,好似整件事不过是荒谬的无稽之谈。
许初一听到那声“初一”时,正在吃虾肉,她本就魂不守舍,猛然错愕一口咬到嘴巴。明明上一秒还鲜到掉牙的虾,满嘴都是腥膻味。
方念时起先还是好奇,但简叶实在是有意为难他哥,她护短道:“简叶姐,我们是来吃饭的,你这么瘦更应该少说两句多吃两口。”她起身夹了两筷子,简叶的碗就被堆到冒尖。
“简叶姐,别浪费粮食哦!”方念时最后还不忘好心提醒。
有人能治简叶,叶从欢窃笑,嘴里的食物差点没喷出来。
简叶面子上也不恼,斜着上半身反而亲昵地凑到叶从欢耳边,暧昧到:“有叶从欢在,我怎么可能浪费!”
许初一借着角度把那一幕看得一清二楚,简叶私下正用力掐着叶从欢的腰。她记起曾在电话里听向勤提过几句,大抵是说叶从欢有个娃娃亲从英国留学回来。向勤如此给予过正面的评价:“那姑娘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