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和段天一先一后出了教室。她还在焦头烂额如何面对这摊烂局时,当天段天就搬回去原来的班级,方时绪也开始想法设法地躲着她,她的世界再次只剩下自己。
梨花开始败落的四月,甄筱芳告诉她怀孕的事。付齐早已草木皆兵,明明预产期还在8月,已经决定把妻子送去医院待产。
付艺开始奔波在学校与医院之间。
当她逐渐屈服在这种麻木时,卓立岸在学校的梨园找到了她。
卓立岸问:“付艺,你到底喜欢谁?”
“卓立岸,你觉得什么样的男孩更适合我?”她替他展示这几天收到的情书,但她沦落得一穷二白。
“你爸妈不是从小就教了你吗?我更适合你。但这有什么用吗?”
“你会帮我吗?”付艺问,这时已经是盛夏,她穿着不合时节的春秋校服格格不入。
“怎么帮你?”卓立岸问。
“我不知道。”付艺一阵茫然。
卓立岸没出手,叶从欢却好心帮她把方时绪约了出来。
“付艺,我知道这也许并非你的本意。”方时绪见她的第一句话如是说。
“你最近在忙什么?”付艺问,他变得很陌生、锋锐。
“帮安康补习功课。”他淡然道。
“我们还要在一起吗?高考后。”付艺突然想起父母跟她说过的那句话,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段天的世界就是她的世界,段天的家庭就是她的家庭:“对不起。只有段天以为,我和你还没在一起。”
“是吗?”方时绪自嘲地笑了笑便走了,似乎心如死灰。
付艺在叶从欢的“再给他点时间”的安慰里无望地等着方时绪的答案,两天后,卓立岸把她拽到段天的面前。
“你和他和好吧,他从来没生过我们两个的气。”段天只这样对她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不久后的七月初的某个深夜,甄筱芳早产进了重症监护室,付艺从学校请假赶到医院。向容和方德楷竟也在,付齐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搭理付艺。向容安慰她一定没事,又问她学习怎么样:“你妈妈肚子大了不好走动,我总是叫时绪邀请你过来玩,他说你最近学习压力大。”
“过一阵,等你妈妈和弟弟都出院了,我喊时绪带着念时去找你聚聚。”方德楷说。
弟弟……付艺觉得那些本就不牢靠的爱更要握不住了。向容温柔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她耳边。她也曾在下午茶见过段天的母亲许多次,并没有一次是这样的随和。
……
向容没骗她,甄筱芳出院的第二天,方时绪果真带着念时来到付家,还提了许多上好的补品。念时还给她带了个礼物,两朵玫瑰花。
“付艺姐,红玫瑰是我买的,黄玫瑰是我哥哥资助我买的,祝你生日快乐。”念时开朗地说。
付艺伸出手,她看见方时绪外套口袋鼓囊囊地像装着什么东西。
是一对珍珠的耳饰,寒假他曾答应过她,等一开学就要背着她父母偷偷陪她去打耳洞。
“我,还有爸爸妈妈在寒假陪我哥一起去挑的,这是最好看的一副。”念时在一旁多嘴。
“时……”
方时绪掐断她的话,不情不愿的一张脸:“知道了。”
“付艺姐,我来帮你看弟弟,你跟我哥哥一起好好学习。”念时说。
付艺看着他后背的书包笑出了眼泪,她这学期的确退步颇多,到了连上平城大学都要遥不可及的程度。
付艺不知道的是,段天也在不久前找到过方时绪,同样只有一句话:“你和付艺和好吧,我和你,和她,永远都只会是一样的朋友。”
从此,段天在付艺面前的状态就像从来没发生过此事,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与方时绪的关系一泻千里,再不复从前的亲密。
方时绪从来都不对付艺与段天的继续交好以示不满,她心安理得地接受并沉沦在了这种两头交好的状态。与此同时,甄筱芳和付齐把精力几乎全放到了刚出生的付文身上,付艺没因为付文的出生变成噩梦里的歇斯底里,友情的润养和方家的宽厚弥补了她对于亲情长久的失落。
她与方时绪如早已商定的在高三毕业正式变更为情侣关系,一同考上了平城大学,所有的一切都在朝正轨发展。她决定继续读研,方时绪毕业就顺利进了律所。殊不知,从来都不会有一帆风顺的事情,她曾经的人生是,爱情是,她以后的人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