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深更半夜向容搞电话突袭,说是明天上午约了付艺跟他见面。
“你少跟我废话,少找些理由,你是死不开窍,行还是不行你别光和我说,有本事也跟她说去。”向容机关枪似的一句接着一句。
夜长总是梦多,方时绪决定好好与付艺聊一聊,她为何出其不意的回国,是否要果断地离开卓致岸。
次日,他按向容的安排走进那间精心挑选的咖啡馆,付艺已经早早等待。
“以前我们常来。”付艺已经替他点好了他最爱的拿铁。
多年来,他的习惯未变,付艺面前却从拿铁变成了一杯美式。
“你在美国的工作呢?”他宛如旧友,收回那天对付艺的冷漠。
“不要了。”付艺苦笑,也心平气和起来,她犹记得青葱岁月跟他在一起的日子里,这样的宁静常有,而与卓致岸不得不共处的日子永远像在枪林弹雨,令她千疮百孔。
方时绪很想刻薄点,想质问付艺,那你父母呢?她们也舍得你不要了?他忍住这些冲动后脑子里竟然无话可说。
“你一直帮我瞒着叔叔阿姨。”付艺再度保持着她招牌的得体微笑,她已经习惯摆出这样的姿态。她曾试图把内心的激荡表现在脸上,那种狰狞的笑容令她自我厌恶。
“本来就没有特意提起的必要。”方时绪回,他明白付艺最初是身不由己,就像段天当初告诉自己真相时所言:我们口中轻而易举的结果常常要需要当事人拥有旁人难以估量的决心与勇气。
“现在呢?”付艺问。
“现在我完全不喜欢你了……”方时绪刚想提到卓致岸时,瞥见右前方的角落里那张熟悉的脸。他分神的刹那间,眼见着许初一被对面的人泼了杯咖啡时,卓致岸居然不声不响坐到了付艺的身边。
“我说,立岸最近怎么都窝在家里装病不肯出门。”卓致岸挑衅地说。
付艺嫌恶地躲闪着卓致岸亲密的接触。随着年岁的增长,方时绪已经感觉不到对面比他年长2、3岁的男人的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了,他无需再虚张声势,而是单纯觉得卓致岸怎么成了如今这样幼稚。
“他大概是怕我们问出些让他丢脸的话来。”
方时绪的出言不逊反倒令卓致岸正经下来,恢复平日里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他绝口不提付艺二字,实则张口闭口都是在胁迫付艺:“时绪,人弄懂自己的本分很重要,对吧?就像你,你和立岸胜似兄弟,立岸是我亲弟弟,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你肯定比立岸要聪明。”
方时绪猜卓立岸十有八九说了不少触到卓致岸逆鳞的话,所以大门不出。
“致岸哥,你没时间在家照顾亲弟弟,却有时间来操心助理的私生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失了本分。”方时绪问,可眼神一直盯着许初一那片,他只看到她一言不发地擦干脸,全程任对面的人指手画脚。
付艺也歪着头,冷着脸赶人:“卓总,我和时绪还有要事要聊,我现在也不是你助理,你跟我们说到底非亲非故,麻烦您回避一下。”
“付艺,你”卓致岸抬着下巴刚要顶嘴。
“嘭!”方时绪杯子一放,拿铁溅到卓致岸脸上,还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他已经大步流星走到许初一那:“你是不是蠢啊!”他眼睁睁看着第二杯咖啡泼到了许初一脸上。
桌上经历了第一杯的惨案,已经找不到能擦脸的东西,方时绪毫不犹豫抬手就是对她的脸上一顿擦,服务员拿着毛巾闻声赶来,其他顾客也三三两两朝他们这边侧目。
他的白色衣袖全染成了棕色,许初一头发丝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顺着脸颊往下流。
“哼,你知道你女朋友还和她前男友藕断丝连吗?”妇人留下这么一句便端着身子走了。
许初一从未想过章女士竟然会找到平城,她口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控诉简直是无稽之谈,她想问清楚,可方时绪在身后拉着她,她其实早就看到了他,还有付艺。
“她是谁?”方时绪问。
“盛丰的妈妈。”她烦躁地回。
方时绪开始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问东问西,许初一看到楼下章女士的背影,她的脸被方时绪擦得生疼:“你别管我”她撂下话便往外面跑。
到底是没追上,方时绪倒是在楼下追到了她:“她泼你的时候你不反抗,现在追有什么用?”
“我不能看着杨柳也出事。”许初一要不是为了套几句话不至于坐在这里受人脸色,她泄气:“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谁是杨柳?为什么说不明白?你为什么还和盛丰来往?”方时绪善不罢休,看许初一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态度,便趾高气昂起来:“许初一,你不要说你跟盛丰还真的藕断丝连。”
“神经病。”许初一撂下三个字,她对他和付艺一同出现在咖啡馆的事只字不提,他又凭什么来质疑自己?
许初一被他牵着衣袖无法甩开,方时绪咬咬牙,神经病就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