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那聊天框里的前后逻辑,只看到她醒目的回话:
杨柳:盛丰是疯了
——晚点我找他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方时绪光明正大地看着她慌张地把手机藏到桌子下。
他说完这一句便真的不准备跟她好聊了,两人在店里分道扬镳,许初一看着满桌子的东西了无兴致,她刚刚本不准备发出那句话,如若不是感受到他移过来的目光。他那些神神叨叨的话,她不聋也不瞎,当然听得明明白白,只是她不愿明白得太清楚。她随他的后脚也迈出烤鱼店,可因为五分钟后的一场暴雨,方时绪把车停在她面前堵住了本就拥挤的巷道,许初一在后方汽笛声的催促下钻进了后座。她长吁了口气,还好身上没淋湿太多。
方时绪头也不回甩过条毛巾,然后保持缄默。大雨击打着暴露的一切,车里闷得像雨停后。许初一习惯这种沉闷,本没有打破的必要,她想到他说的改变一词。
“谢谢”她不太习惯地说。
“你和霍日白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他话讲得刻薄:“你一个眼神一句话,他倒是很懂你。”
“方时绪,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霍日白是我的朋友,而你要跟我一起去音乐会。”
许初一听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话对他的劝服力自然比不过霍日白对他的忠心耿耿。
“方时绪,霍日白去不去,我都不会去。”她嘴头上还是保持情绪上的不为所动:“不劳烦您了,在前面车站把我放下就好。”
暴雨引发桥那端的一场交通事故,方时绪的车被堵在桥中间进退两难,那车站变得近在咫尺又触不可及。
杨柳发消息问她与盛丰谈判的情况怎么样了。
“方时绪,我就在这里下车。”许初一说,外面的暴雨肆无忌惮冲刷大地。
他气得先是摁下按钮又飞快摁回去:“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许初一打不开车门:“我有事!”
“有什么事在车里说不得?”他将车熄了火。
这时,盛丰等不住主动找上门来,许初一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方时绪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她焦头烂额把手机屏幕快要划出火星子,便知道与盛丰脱不了干系。他就是看不过她这副样子,刚一要动气时,叶从欢的电话进来:“方时绪,你他妈还来不来?”
叶从欢气都不带喘,把近来的事将他从里到外数落了一番:“喂,方时绪,你哼一声,别告诉我你在挂机?”
“哼,堵车。”方时绪施舍他几个字。
叶从欢痛快不少:“知道了,赶快……欸,安康,我的手机……”
“把手机给她。”许安康说。
“许初一。”方时绪回头叫了一声,许初一低着头毫无知觉,他打开免提,拿手机敲了敲她的头,大吼:“你弟找你!”
“啊?”许初一不明所以。
“你弟!”他拔高音量。
手机里传来许安康的破口大骂:“方时绪,你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吗?许初一,你跟着他凑什么热闹?行啊,堵车是吧,都别来了。”
方时绪把手机凑近到她耳边:“我说了是堵车,你弟不信。”
“堵车。”许初一对着手机说。
“日白怎么就能赶来?许初一,没想过你还有这本事,睡过一觉,他就能跟你成一副德行了?”
“许安康,你”许初一被这话惹恼,反击的话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方时绪掐断。
他似是懊恼,双眼微微眯着,道歉的话成为难言之隐。她压下去那熟悉的气恼,改为毫不在意地说:“没事,他就这样。”
许初一的不在意打碎他心底的抱歉,他的情绪无处安置,一时弄不清是什么滋味,于是挑了一件最不重要的事:“你什么时候和霍日白这样好了?你让他去他就去。”
“神经病!他手上那么多票,他去是他的事。”她见他又生龙活虎起来,便放下心来继续把手机划出火星。
方时绪很想看清楚她的眼睛,看清楚她眼里到底有什么,到底是不是盛丰。他想起自己许诺被她无视的改变,想起她在车里唯一耐烦的时刻是对他说没事的时候。就算对面是盛丰,她面对手机时刻牙痒痒的样子也实在不应该以令他感到危机……随着雨声的渐停,他第一次去听内心那句话:奇怪,是喜欢。
可他还是难免浮想联翩了,他想理清逻辑,十几年都不喜欢的人,怎么会突然喜欢上。
从下午两点到六点,好似过了半年,直到许初一手机掉落,方时绪才回过神来。她人已经睡着在车里。方时绪替她捡起手机时,偏偏那屏幕亮着且停留在朋友圈界面。
2013/02/01:“如果一天只做一件事,那天就会变得漫长且无聊,但是和他在一起就不会。”
不用猜也知道,那个他是谁,方时绪觉得碍眼,把手机扔回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