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
许初一先受不了,她的书包肩带断了,拉链开出一个很大的口子。
方时绪让许安康带付艺和严静彤先走,许安康看了许初一一眼,喊她:“走了。”
许初一忙着捡试卷,让她们先走,说自己随后就来。
许安康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许初一抱着书包也准备离开时,简十一蓄力突然挣脱开他们的压制,猝不及防地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在背后拽着许初一的衣领,锁住她脖子:“谁准你走的?”
方时绪骂了句:“叶从欢,你站一边搞什么?”
“咳,放手。”许初一喘不过气,她去掰开简十一的手,怀里的书包掉落在地上,课本试卷散了一地。
所有人反应过来立马帮许初一,简十一的小弟自然也不甘示弱,他们重新扭作一团。
老疤从地上捡起一本数学书:“高三九班许初一。”
“二中的校服。”简十一在她耳边威胁道:“平城二中,高三九班,许初一。”
老疤把地上的试卷揉成一团,朝叶从欢的脸上砸过去:“怂货,打不赢就找女生当救兵。”
“你有病吧。”十块钱就这样没了,许初一朝着简十一的手臂用力一咬:“他干什么动我的试卷!”
方时绪见准时机挣脱掉禁锢,一脚踩在简十一脚背上。
“啊!”简十一喊痛时,许初一总算得到解放。
简十一看见手臂上那一排渗血的牙印,他顾不上痛让那群小弟站一边去,咬牙切齿地说:“大家都看到了,这算是她先动的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简十一还在这头激情放狠话时,许初一杀红了眼,她捡起那几个废了的试卷球对着简十一的脑袋重重砸过去:“我花钱买的试卷!谁赔我!”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个球砸得简十一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方时绪赶忙上前安抚道:”许初一,算了,算了。”
“算什么算!”许初一让方时绪滚开点。
“算什么算!”简十一推倒同样来安抚自己的老疤。
简十一仿佛一头猎豹,在谁的眼睛都没反应过来时,猛然俯冲过去,连距离最近的方时绪也没能拦得住他朝着许初一的胳膊冒然就是一扭。
咔擦一声,许初一的左胳膊断了。
谁都预想过也许要打个头破血流,结果,真正伤经动骨的是半路冒出来的许初一。
霍日白立马去扶摔在地上的许初一,他骂道:“简十一,你是不是真疯了?”
这下谁也不敢说话了,许初一痛得面目扭曲,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流。
“我哪知道她这么脆弱。”简十一总算有点学生样了,替自己辩解:“那我这脖子、这手都是她弄得呢!”
许初一压根没使大劲,简十一脖子上那痕迹是后面卓立岸没手下留情造成的。那牙印,她要不咬那一口,自己就要断气了。她用右手指着自己的脖子,拼命挤出一个不屑的笑脸:“简十一,脖子和手我算你抵消了,但是头发、试卷、书包、你要赔钱。”
简十一不稀罕地写了张纸条:“几个破钱,你要钱打我电话,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
许初一看简十一那帮人离去的背影,她捏着那张纸条一腔热血褪去,徒留后悔。不该来参与这场搏斗,后续的麻烦事怎么跟父母交代,她止住的眼泪重新不断往下流。脑子明明痛得要昏厥过去,可她提心吊胆着不敢闭眼。
段天抱着她的书包,担心地说:“许初一,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
可看见毫发无伤的段天,许初一含苞待放的心沾上血泪后绽放开来。他的温柔像止痛剂,她应该还是很痛,但心在刹那间变得很安稳。这次她受了伤,连段天也担忧她。
许初一突然明白过来,喜欢就是满眼满心都是那个人,那一刻段天的眼里心里都是她,也许那是怜悯、是礼貌。
然而在卑微的喜欢面前,什么都不重要,段天的眼神能片刻为自己停留,许初一想,一切都意义重大了。
落日缓缓沉入地平线以下,老旧的楼房一半被照得昏黄,眼前的一切像历史课本上梵高的油画。视觉中心是段天,而周围变得模糊不清,许初一闭上了眼,头一偏晕倒在地上。
……
许初一痛晕后,叶从欢吓了一跳,用手颤颤巍巍去探她的鼻息:“许初一,你不会死了吧?”
“好像真没气了。”叶从欢手指隔得老远,吓得躲到方时绪身后:“怎么办?”
方时绪见她头顶不断渗着汗,问谁有手机:“打120吧。”
“手机?”叶从欢摸着口袋,他妈早就把他手机没收了。
方时绪的手机在付艺那,在场的人谁也没带手机去学校。
“那怎么弄,不会要背她去医院吧?”叶从欢问。
霍日白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