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点不入世。”
“不是还有卓立岸吗?”许初一想,方时绪再怎么也不至于只有他们几个朋友。
“他是想找救兵,不是想找死。”霍日白开玩笑后又正经地解释:“我好使一点。”
“呵。”许初一想起卓立岸拍过的那些对人类毫无贡献的烂片,有钱有权人家的命到底值钱些。另外,她其实一直搞不懂这群“奇形怪异”的人是如何和和睦睦相处至今的。
霍日白的脸色在听到这声轻蔑的冷哼后跟着冷下来。许初一也不再说话了,她偏过头装睡过去。两个半个小时比她想象中过得要快得多,霍日白与她恰好相反,巴不得再快一些。
C城是一座海滨城市,许初一几乎在南方度过整个人生,她看过很多场的雪却从未看过海。与盛丰在一起时也曾规划过要去一次海边,结果每次都被突发事件推迟。那时候也不急,或许是觉得关于那些还没一起做过的事,未来还有数不尽机会。
相比于她的悠闲,霍日白一直在捣鼓着手机。出租车驶离繁华的街道,拐了无数次弯后把她们两个载到一处荒芜的山下。
许初一在进山口看见了辆面包车,车里坐着个戴帽子的大胡子男人。
“山腰上有个感化院,家长把管不住的孩子里面送。时绪现在被堵在里面了。”霍日白想要帮她背书包,被她谢绝了。
许初一想起那些网上看到过的新闻,心里闪现不好的预感。烈阳当头的夏天,上山的路像是与世隔绝,阴暗中刮过的凉风吹得她汗毛直竖。
“要不我还是先让你找个旅馆住下。”霍日白后悔了:“怪我脑子一时糊涂,时绪要知道我把你带过来了……”
“来都来了,人多总有人多的好处。”许初一安慰道:“他怎么被堵在里面的?”
“前两天他就在群里说要来C城一趟,我们都习惯了他这样也没多问。刚刚打电话给他助理,说是公司邮箱收到一封求助信。写信的人叫富云,她说她要告她的父母,她被父母送到了感化院,在那里受到了虐待。而她父母似乎被洗脑了,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来。有附上地址,他应该是按这地址找到的。”
霍日白的步伐迈得更快了:“这感化院看样子是个毒瘤,有权有势的人都沆瀣一气。”
许初一费力地跟上他,她说:“霍日白,我们在这里是外来者,必要的时候谎言很重要,对吧。”
“什么样的谎言?”
“你跟我,有个不听话的孩子,11岁。”许初一说:“我和你是一对自以为是且愚蠢的父母,为了这件事特意从外地过来考察。”
“愿听其详。”霍日白放缓了步子听她讲。
“不用去想这场戏我们演得有没有可信度,担心是不是破绽百出,所有的家庭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都不亚于一场伦理剧。我是软弱敏感的母亲,你就是封建死板的父亲。孩子叫小雪,对,姓胡,是个女孩子。”
“行,我见机行事。”霍日白答应,许初一的冷静令他稍微松弛下来。
直到站在感化院的门口,许初一突然问:“霍日白,我们能把他救出来,对吧?”
霍日白来不及回答,长得虎背熊腰的保安就出来赶人了。
保安的话骂得难听。
许初一站在一旁干跺脚,死命挤出两滴泪:“你看,我都说了应该先在电话里问清楚情况再过来,你偏不听,硬要直接来。”
霍日白被她收着力气地推了两下后故意倒在了地上,他火大地站起来,不顾保安与许初一吵了起来,且比保安还要嚣张:“我们从那么远的地方特意赶过来,人家还能不让我们进去?”
许初一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壁纸后煞有其事地说:“你妈说,学校老师来电话,你女儿考试考到一半又和那群狗崽子翻围墙去网吧了。”她说着直接奔溃地坐在了地上,拼命薅头发:“才六年级,我看她连初中都指望不上了,我是管不了了,你看怎么办吧!”
“不是来这里了吗?你说要来,我二话不说就陪着你过来了,都到这里了,你在这里讲什么丧气话。”
“什么叫我讲丧气话?”许初一开始讲起老家的方言,和霍日白推搡起来。
眼见着这两人就要打起来,保安把他们两个拉开:“校长已经在来的路上来,你们这样的家长我见得多了,孩子送到这里来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