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时意料之中对她很抵触,许初一头一次上到这二楼,空荡荡的,大概是被方时绪有意收拾过。
方念时一语双关:“如果也是那些废话,你可以下去了,二楼不欢迎你。”
“你哥周六白天要去我家吃饭,你去不去?”
“去,我去什么去?”
许初一说:“那我叫你哥上楼,我和他,你选一个。”
“方!时!绪!”方念时以破竹之势冲到楼下:“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我消化不良,我不会吐吗?不会拉吗?不会把碗踹掉吗?”她颇有信心地问许初一,要她证明:“你说,你在夜店见到苏老师的第一眼,是不是也眼前一亮?”
“她没这嗜好。”方时绪觉得他妹妹无可救药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是坨屎,吃下去都是喷香的,这还没在一起,在一起还得了?
……
方时绪睡在客厅的沙发,大概是怕方念时突然逃走,许初一帮他掖好被角。
“你真的眼前一亮?”他绝望地问。
许初一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那男人胡子拉碴,在夜店时的手脚也不安分,被简叶逮到的时候也只怕败露自己为人师表的身份。这种男人的爱就是菜市场的烂白菜。
“怎么可能?你妈妈前几天打电话,让我周日去你家吃饭。”她忧心忡忡地说,以为方时绪并不知道这件事。
“哦,你去吗?”他故意问。
“我能不去吗?”
“不太能。”他可惜地说,可神色又很快地变回焦虑。
“哦。”许初一很想方时绪能多跟自己说几句话,向容毫无预兆地请吃饭令她心生不安,可他眼下脑子里肯定只有方念时的事。许初一不再说什么,她用小时候对向容的和蔼印象安慰自己,她们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
周六,方念时的事情尚未解决,叶从欢那边的事又不消停。
简叶还是把方时绪叫过去商量。
“我想帮他,他不让我帮。”简叶想理解他的自尊心,但谁帮不是帮,让她帮总比拼死拼活去灌酒拉下脸求外人帮忙要好。
方时绪说:“我都跟他说过,就算真的出事了我完全有把握让他不受牵连。”
“所以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公司前阵子承接了一个社交软件的新功能开发,现在用户投诉他的功能盗取个人信息。挺大一单的,他投了不少人力、物力,现在甲方要他给个说法,不然用户、甲方都要起诉他。”
“用户?”
“我查过了,专门靠找这些漏洞讹钱的用户,前科一大堆。”方时绪解释:“他签合同的时候少了心眼,有点难办。”
“方时绪,你说叶从欢他是不是真的缺了什么心眼,压根就和创业八字不合。我回国一年不到,这已经是他数不清第几次的危机了。你说,我还应该无条件的支持他吗?你别误会啊,我不是抠,再来多少次危机我都能帮他处理后事。”
简叶的本意可能不是炫耀,但方时绪的眼睛略微被闪到了。简叶的确是脑回路清奇但唯爱他那没用的自尊心的“霸总”配置,叶从欢是玛丽苏剧的顶级圣男,因为创业的屡战屡败,阴差阳错为简叶守身如玉了不说,面对简家只手遮天的“钞能力”仍是负隅抵抗。
……
混乱并不形单影只。
方时绪还在用三寸不烂之舌跟简叶试图劝服烂醉的叶从欢时,方念时自然也大摇大摆地离开公寓。许初一不得不跟在身后,提防其做出什么一时脑热的逾矩之举。
大白天,方念时还是风雨无阻来到那酒吧,前台小哥正在店里搞卫生。
原来只是来拿包,许初一稍微松了口气。她偷偷把那小哥叫到一边,让他如果下次看到方念时再过来帮忙多关切几眼,有什么不对劲的事一定立即打电话给自己。
“我有什么好处吗?”、“姐,你这样是教唆我犯法哦。”那小哥两句话把她怼回去。
许初一问:“你知道吗?我5号线公交半个小时直达你们这,我晚上还不要加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哥摇摇头,说她还不走妨碍他工作信不信他现在就打精神病院的电话了。
许初一胁迫道:“意味着,我每晚都有空,你是要我亲自到这里找你聊天吗?”
“大姐,我真要报警了。”
“她跟你是校友,你没理由看她误入歧途。”许初一瞥见吧台上放着的卫衣,上面赫然几个字:平城大学风影轮滑社。
有学生来酒吧兼职,有学生来酒吧寻爱,有老师来酒吧钓年轻女孩的崇拜。
……
方念时并没提前离开,而是在酒吧门口等她。
她质问许初一:“你打什么没用的算盘?”
“我一穷二白,要打的算盘太多了,你指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