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非得争个高下的胜负欲。
“我妹怎么了?”方时绪疑心立起。
许初一伪装得无事发生,说:“你妹妹今天借我的毛衣我会洗好后再还给她的。”
方时绪把争吵拉回正轨,像在发表什么重要的科研成果:“许初一,你这是第二次准备甩了我了,理由倒是一次比一次充分。但你再来多少次我都不在乎,你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是这样的人,你甩我是一回事,我当不当回事是另外一回事……”
方时绪有意地喋喋不休时根本轮不到许初一有插话的机会,他干脆地把车特意停在路边,回忆的进度条从夏天段天的那场婚礼到冬天荣欣的这场婚礼,陈词激烈,许初一成了这场官司的被告。
“到现在,盛丰揍我那拳我还没还回去,都是因为你拉着。还给你寄橙子,我呸!你倒好,还以为我是多大气的人?你要真爱吃,大不了背着我偷偷吃一个半个,非要诚实地告诉我是他寄的来气我……”
“你那房间真是夏热冬寒,你妈倒知道招待盛丰睡有空调的客房。还有你那出租房也不怎么样,另外你楼上漏水,你让霍日白去是什么意思?我是死了还是遇水会融化?”
“我就不该跟你搞什么迂回战术,暗示那么多次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参加你朋友的婚礼。盛丰倒是好,转眼就在朋友圈晒起你在婚礼上的照片。你也倒是好,照片上那个开心劲是从来没这那样对过我,跨年又是去缇远看他妈,又是把你们那些死了的东西带回来。我都不知道应该先替自己打抱不平,还是去你爸妈和我爸妈那里告状。”
“你要是真跟盛丰有联系,叫他少来气我,然后再拉黑了他,你连我都能随时拉黑,凭什么留着他的联系方式?”
“还有周诠,你再喊什么周大师,我明天就叫他滚蛋。反正我家现在够糟够乱够焦灼够落魄了,供不起他这位大师。”
“还有当初许安康因为我跟你搞在一起打我的那一拳。如今连他都没意见了,我好不容易在他面前扬眉吐气,你现在又是把我当笑柄白白送给他,你甘心我倒还不愿意。”
……
许初一咽下最后一口面包,问:“所以你给我吃过期面包也是你报复的一环?”
“那是因为你一周多没见我了。”
“那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大一袋?是以防如果我没有被过期食物毒死,就让我撑死?”许初一又随便拿出一个过期的面包啃起来,上午周诠在车里说要吃还被她阻止了,倒真多此一举了。
“你喜欢。”方时绪见她吃得起劲,没了赌气的劲头:“你别吃了。”
“我不敢,这可是你的良苦用心。”许初一揶揄道。
方时绪听到这玩笑话变得哑口无言,许初一猜准这人又在生气了,更没道理的一方竟好意思先委屈,但总算轮到她开口,于是神色平淡地说:“我跟盛丰大学就认识,我在安贵无亲无故,很多事多亏了他。既然我都跟他分手了,偶有来往还是老死不相往来根本不重要。我要是真的对他还留存恋想,他这么好的条件,我何必把他跟我的事情闹得这么难看?你一而再再而三为了盛丰的事情跟我吵架,先是前一阵子把我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还有你以前那些意义不明的阴阳怪气和无端猜测,今天,你又在疑神疑鬼地不满意地对我吹毛求疵。故人故事,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反而总拿这些事来激我。”
她接着说:“再是周诠,我喊他周大师,是因为他疯疯癫癫跟村口算命的一样。早上陪我去买菜的本应是你,念时叫了你,你起床气太大,阿姨以为你累了才喊的周诠。还有他在我身后的神神叨叨,不用我说你大概也应该知道是哪一类话,但我不说不是因为别有隐情,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爱听。”
许初一说了太多话,好像这辈子都没跟他说过这么多话。她并非心软他方才情绪激烈的坦诚,只是不想再与他两败俱伤,产生本可以被避免的争执。
可方时绪却一定要跟她较劲:“许初一,你解释这么多,你明明知道我最想听什么的。”汽车平稳朝前开着,他就像一头饿狼,安慰远不够。他明明最知道口头之言就像脆弱的玻璃瓶,经不起推敲。可不吃到那句出自她之口的承诺,难以善罢甘休。
许初一把被折叠成正方形的塑料包装在捏在拳头里,一用力正方形菱角仿佛要刺进血肉之中。她看到他不甘心的面孔后,转身埋头中气不足地说:“我刚刚跟你解释这些并不是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什么?”他无法分神,赶在绿灯的最后一秒驶过路口。
她中气十足:“分手……”
方时绪把车停在路边,一掌狠狠地拍在方向盘上,他把两人中间那袋面包扔到后座去,如雷霆般地怒吼:“许初一,我在你这里是不是谁都比不过。你前男友,你弟弟,甚至是一个认识才两天的男人。”他比出右手小拇指,痛与怒交织成网,蒙住了他往日沉稳的风范:“我是你末尾中的末尾吗?”
“别人的事你永远是紧巴巴的,对我总是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