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反应上还是慢了半拍。
由于马车里还有江可在,两人眼神交汇好几次,但并未说些什么。
不过叶蓁蓁知道,醉酒后发生的事这人定是记得。而且,说不定他就是通过酒后胡言来试探自己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答话的时候他有没有听见。
大约两刻钟,马车从叶家赶回了江家。
一下了马车便看见一中年妇人等在院外,她在院门口搓着手,来来回回的走,时不时还抬头眺望。
她远远瞧见两人的身影,脸上明显松了口气,朝两人招手道:“明渊蓁蓁,你们可回来了,快去看看你娘吧,她今日在绣坊被李管事给气晕了。”
叶蓁蓁一听就知道,这事估计有内情,她将怀中的江可交给江回,道:“你带小可先进房,我跟王婶子问问情况。”
江回点点头,带着江可进了屋,叶蓁蓁则拉着王婶子在院子里的廊下坐。
“婶子刚才说,我娘是被气晕的?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叶蓁蓁问。
说起这个,王婶子气得是两手直拍大腿,怨气十足:“今儿这事都怪那绣坊二坊要死的李管事,他为了自家儿媳妇就苛待你娘,硬逼着她一上午绣完一扇面的图,不绣完就不给派活。那张扇面图据说要比普通团扇大不少,就是两个人绣都是难事,这不明摆着刁难嘛……”
等王婶子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叶蓁蓁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江母在绣坊竟然被人穿小鞋!
为了攒钱,江母最近在绣坊大量接绣活,她手艺好绣的又快,绣坊的扈坊主很喜欢她这干事麻利的劲,见她家中实在有困难,想要赚钱,就从一些干事磨蹭的绣娘那里分了一部分绣活给江母。
绣坊的工钱与其他行业不同,是以量计价的,扈坊主这么干很明显影响了一部分人的利益,这其中就有那李管事的儿媳庞氏。
今日,江母与往常一样,交付了完成的绣样后被安排去了二坊提取新的绣活,恰巧遇见了来二坊视察的李管事。
他先是旁敲侧击的夸了江母的绣工,听说她绣花样的速度比旁人快上一倍,很得扈坊主看中,正好他那里有一幅贵人急着要的扇面图,希望她可以利用这一上午的时间赶出来。
他道:“文绣啊,我还是很相信你的能力的,你看看你领的这些绣样,数量上可比旁人多一倍呢,能者多劳嘛,若是你连这幅扇面图都完不成,我可要质疑扈坊主的眼光了。”
他眼神阴沉的看向江母:“还要怀疑,你领了这么多的绣活到底是不是自己做的?不会把我们绣坊的绣样分给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吧?”
江母被他说的气恼,本想找扈坊主评理,奈何扈坊主前几天去了府城,听说是去学习朝廷新出的纺织原料,短时间回不来。
江母骑虎难下,也听出来了李管事的意思,这幅扇面图绣不完的话,以后就只能跟大家领一样的量,收入也只有之前的一半。
想着家中银钱已经所剩无几,江母衡量了片刻,觉得那幅图虽然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她小时候曾学过双手绣,一上午要绣完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便应承了下来。
谁知,这一绣就是好几个时辰,刺绣这东西本就十分耗精力,再加上她这半个月天天吃的都是包子馒头,一点营养都没有,在那幅扇面图绣得还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时候,江母实在坚持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当时江瑜正陪在江母身边,看到江母晕倒,九岁的江瑜吓得尖叫,引来了绣坊的绣娘春兰,她是王婶子的女儿,知道王婶子跟江母要好,两家又是邻居,这才将江母送回家中。
听了王婶子的描述,叶蓁蓁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职场霸凌!
又听旁边的王婶子跺着脚气冲冲的说:“那李管事真他娘的是个畜生!”
“你娘晕倒之后他竟然还说‘是她自己身体不好,刺绣是个苦力活,若是身体受不住就少做些,何必逞强呢?’,还说什么‘怕文绣往后再出事,近期就不让她回绣坊接活了,把身子养好了再说’,他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