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两个人坐在屋里喝茶,其实主要是陈南寻在喝。箫景逸是微服来的,看起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陈南寻在这里呆着时间几乎都没有看到林宴清歇息过,大部分时候都在书桌旁忙碌。这下好了,又有新的事情做了。
陈南寻坐在那里翻话本子,这还是刚才林宴清看她无聊扔给她的。甚至还大方的让她在书房里随便挑,想看什么看什么。
她之前在尚书府里都没有这个待遇,至少没有那么大的一个书房。已经算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书架子上的书有很多她都不感兴趣,最后拿了两本游记。
陈南寻不知道皇上和林宴清聊了什么,林宴清的精力看出来很弱,把皇上送出门的时候已经一脸的疲惫。
他瘦削的身板看起来弱不禁风,披着一件外衣总感觉比陈南寻还要弱。
陈南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看着比平日里还要沉默寡言,“怎么了?”
林宴清揉着额角有点无奈地说:“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了。”
“世子!”
陈南寻还没出声,未书先不乐意了。他还记得林宴清生病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都还没修养好,根本不合适长途跋涉。
陈南寻犹豫了一下,也忍不住劝:“不能不去吗?不能让别人去吗?”
“嗯,不能。我们的婚期应该也会往后推。”林宴清有点抱歉地看着陈南寻,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问题。
陈南寻没有立场去管他的事,既然不能改变,那她也就不说了。
“南寻,你在府里好好呆着。无聊了就去书院,或者去找孙子衿。他们应该也很快就能成亲了,到时候你替我去给李鸣玉贺喜。若我能回来,五月份我们就能成亲了。”
他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陈南寻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孙子衿和李鸣玉的婚事她知道,可是他别的话听起来就像交代后事一样。
“什么叫’若我能回来‘?”
林宴清看起来不想解释,但是抵不住她的刨根问底。
“此行危险。”
陈南寻颓败地坐下来,一时间压不住脾气:“就不能不去?你都这样了,那皇帝还让你去送死?你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吗?若是这样,你当初又为什么去云台寺堵我。”
“不若我们这就解除婚约。”
她真是气过了头,一时间口无遮拦,解除婚约这话一说出来,林宴清的脸色瞬间煞白,应该是太过于激动了,说话没说出口就剧烈地咳嗽。
不仅咳嗽,还带着剧烈的喘息。很快脸就憋得通红,看起来非常的难受。
未书见状不对,迅速的上前给他顺气,气急败坏道:“陈小姐,你就心疼心疼世子吧。他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陈南寻吓得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可以不去吗?”
他喝了水看起来稳定了很多。林宴清慢慢地坐下说:“你若真的舍不得我,这几日就住在这里。”
……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陈南寻不解地问。
“哼,臭小子。真是不给我省心啊。女娃娃你就留在这里,他晚上睡觉简直生不如死呢。”
陈南寻一转头,果然是崔景仁来了。这小老头又背着个药箱,摸着那一把白胡子,看起来悠哉悠哉的。
崔景仁好像是来给他把脉的,结果听见林宴清说他要出远门,气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你若是不想活就早点说,也不用我来回折腾了!”
“你如今的身子你还出远门,都不怕客死他乡吗?”
“罢了,罢了!”
林宴清安安静静地听这小老头骂人,甚至还有心情写折子。
他落下最后一个字,身边的人终于安静了,他问:“骂完了?骂完就去给我配药。”
崔景仁的表情都快扭曲了,他回头看着陈南寻,“你倒是劝劝啊!”
她倒是想劝,可是没有用啊。这人铁了心地要走。
最后崔景仁不得不妥协,给他把了脉,还把需要的药给他准备好。
因为皇上才登基没多久,所以抓政事抓得急,他想让林宴清替他去西南考察一下官员的政绩。
那边的地方官员不好打发,唯有他这个身份还好用一些。
临走的前几天,陈南寻一直和他同吃同睡。渐渐的竟然也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
这几日她发现林宴清简直就是个药罐子,一天三顿离不开药。甚至饭桌上还经常出现药膳。
林宴清一身单薄的里衣坐在床边,青丝如瀑布般垂下。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拿一本书都如一幅画。
这么几天了陈南寻都没有习惯身边这人身上的药味,也不能说是难闻,最起码是有点奇怪的。虽然混入了一点他身上清淡的熏香味,但还是让她有点接受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