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次却不能次次都能躲过去。这一次他是真的得了疫病,未书日日都与他在一处,怎么赶都赶不走。
林宴清下城墙的时候步子都快乱了,刚才要不是未书站在旁边,他可能撑不了那么久。等下来以后,他的手紧紧地抵着墙,脸色也白得吓人。
“没事,看着她好就行。你刚才看清了吗?她应该没什么事吧,只要守着这城门不要开,或许她在外面会安全些。”
未书有些不忍的看着林宴清,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了他还那么关心别人。
“世子,世子妃应该没什么事。”
陈南寻看着那些物资都进城了才放心的离开,上次林宴清说这里的消息已经传回了京城,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带人来支援。她和林宴清现在一个在里面撑着,一个在外面撑着。总不是个办法。
一直到京城的太医来了以后大家才终于恢复了些神采。陈南寻每天会站在城外,和城墙上的林宴清遥遥相望。两个人好像有默契一样每次都在同一个时间出现。
离得很远,看不清脸也听不见声音。但是她每天只要看一眼就够了。只要看一眼,当天晚上就会睡得很安心。她感觉自己好像害上了相思病一样。
直到有一天,她等了很久林宴清都没有来。
郑婉清说:“南寻,你先别急。说不定是世子太忙了呢。咱们再等等”
她怎么能不急,林宴清不是那种会毁约的人,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就好像是两个人面对面约定的一样。若是他真的不能来了,他也会想办法递消息的。不是说太医都去了吗。太医可是这个国家医术最好的一批人了。连续两天她都没有见到林宴清了。
乌城城主带着军队来的时候陈南寻才刚刚走到城门口。她不解地问:“不知道城主来这里是做什么?”
楚冲叹了口气,把圣旨拿了出来。
“皇上说,如果今天城中的疫病没有解,就放火烧城。”
陈南寻握着郑婉清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明黄的绢帛。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流了泪,直到眼泪滴到了嘴角她尝到了一点咸湿,才知道自己流了泪。
陈南寻问:“不可能吧,城主是不是搞错了?世子还在里面,皇上怎么会让人放火烧城呢?”
郑婉清早就吓得说不出来话了,她的家在那里。如果一把火都烧了,那她这辈子就没有家了。
楚冲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他只按圣旨办事。“让开,不要妨碍公务。”
陈南寻看着他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人,那些人拿着火把,推着投石器,还有一车车的桐油。突然就觉得很无助。
陈南寻一点点地滑倒在地,双眼无神地看着那些助燃的东西,脑子里一片空白。那是一座城,里面有十几万人。
“城主,就没有一点点的转圜之地吗?就不能再给他们几天的时间吗?那么多的人命,他们都是无辜的。”
楚冲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烦人,“你以为我想烧吗?这个城里有十几万人,但是它旁边的城池有更多的人。若是不永绝后患,等这疫病真的扩散开了会死更多的人,到那时怎么办?”
“丫头,已经给了很多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周边的城池已经出现了相似的症状,一旦爆发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陈南寻的衣服沾了很多的泥,双手紧紧地握着衣袖。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泪水模糊了双眼。
邓城的民众早就在封城中把所有希望磨尽,他们知道城外来了人想要放火烧城,都拼命地想冲出来。甚至有人试图从城墙上爬下来,可是城墙那么高,哪有那么好爬的。他们远远地看着那人爬城墙爬了一半结果摔成了粉身碎骨。
乌城的城主让人上前抵住城门,又安排了一排弓箭手在前面。一旦那些人冲出城门就会立刻射箭。
她强撑着站起来,挥开楚冲身边的两个侍卫。
陈南寻擦干眼泪,定定地看着楚冲,“城主,你看,没有人想死。如果把他们逼急了说不定会演变成□□。不如从长计议,先不要放火烧城。”
陈南寻的确是有私心,林宴清还在里面。以前她不想让他死是因为那一身皮囊,现在则是因为他是林宴清。
她最近时常想起林宴清跟自己待在一起的细节。大多时候两个人都是安安静静的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却莫名的和谐。也不会觉得无聊。林宴清对她照顾得事无巨细,有的时候她随口说想要个什么,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她不断地深陷。她不知道林宴清是怎么想的,她自己倒是先陷进来了。大概这就是清醒的沉沦吧。
楚冲问:“那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