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接风宴定在明天,陈南寻因为是世子妃,需要陪同林宴清所以明日也不用去书院了。
客栈的老板虽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二人气度不凡,尤其是林宴清身上浑然天成的清贵气质,忍不住让人多看两眼。掌柜的连忙迎上来,“二位客官是住店吗?”
林宴清也没有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扔过去说:“麻烦店家,一间上房。”
老板连忙上前带路,“客官这边来。”
屋里很干净,这家客栈从外面的装潢来看就不是太差,里面的被褥都是新换的。屋内一尘不染,布局也合理,陈南寻很是满意。
林宴清把人给送进来以后吩咐小二烧些热水,然后就出了门。陈南寻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是看起来急匆匆的,她也没好意思问。
皇上萧景逸最近生病了,但是这一次西寻来访,皇上不得不强撑病体出席明日的宴会。林宴清就是被叫过去商量明日接风宴的,毕竟西寻这一次不怀好意,不得不重视。
林宴清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能猜到皇上是想干什么了,如今两国之间剑拔弩张,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可是西寻公主很早就对外宣称要嫁给他,这一次林宴清不仅要面对皇上,恐怕还要面对口口声声说为了大庆的满朝文武。朝中那些人一定会选择这个对双方看似都有利的解决办法。
萧景逸身体欠佳,是在寝宫里见的林宴清。围得密密匝匝的黄色的厚重帘子,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十分压抑。今天本来就是阴天,屋内又没有多余的照明,室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帐子里传出来。
林宴清踏进房间的时候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头。他感觉到屋内气息浑浊,有点透不过气来。尤其是屋内的熏香味道混合着药味,闻起来颇为奇怪。按道理来说皇上正值壮年,这到底是什么病需要这样卧床不起。他心里疑云丛生,垂首站在帐外等候吩咐。
“子苏。”
青年男子带着疲惫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来。林宴清连忙应声,“在。”
“你不如就娶了那公主吧。”
即使是林宴清心中早有准备,也还是被萧景逸吓到了。他没想到皇上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连铺垫都没有,看来这一次没有这么好躲开。
“皇上就不怕我不愿意吗?”
林宴清的脸在隐阴影中寒霜一片,但是语气却没有变,那副嗓音如清风拂面,令人浮想联翩。他心中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忍耐。
萧景逸一把掀开本来掩得严严实实的帐子,原本强健有力的臂膀这时死死拽着帘子的边缘,看起来颇为吃力。
萧景逸好像用了很多的力气,说:“你可知,可知他们西寻狼子野心!”
顺着帘子的缝隙,林宴清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青年皇帝,一脸的灰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皇帝就变得畏畏缩缩,优柔寡断。
林宴清垂首,虽然姿态放得低,可是说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皇上既然知道他们狼子野心为什么还要如他们的意,这不就是相当于我们大庆低头了?我们好好招待西寻即可,何必为了那不怎么牢靠的盟友关系牺牲两个人的幸福。”
他说的这个话一点没有错,萧景逸心里也明白,可是他自从生病了以后就越发珍惜这个皇帝的位子。他不想死,也不想下去,他想要一直做大庆的皇帝,万人敬仰的皇帝。所以他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错,不过是联姻而已,他觉得根本就无伤大雅,能用联姻换来一时的安稳又有何不可呢?
林宴清皱眉,他感觉皇帝的心思越来越猜不透,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选择的继承人到底有没有错。
皇上似乎是用尽了力气,猛然躺倒回床上,胸口的起伏似乎比平时要大一些。萧景逸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以后,对着帐子外的林宴清挥手。不管他同不同意,萧景逸都想促成这个联姻。
林宴清平静地退下,但是出去以后他站在廊下看着远处暗沉沉的天,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他和皇上谁都不能说服对方,已经暗暗较劲许久了。天上一排燕子飞过,林宴清才突然回过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还有许多东西要操心,不能在这里再耽误下去了。
林宴清从皇宫中又径直去了礼部,与礼部的人商议了一下明日的细节。一直到天黑才神色疲惫地从礼部大门走出来。坐在马车上的林宴清晃了晃雾沉沉的脑袋,吩咐未书回客栈。
陈南寻一个人在客栈里无聊,一直在温书。连她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好学精神。从前的她能偷懒则偷懒,所以常常在书院中成绩垫底,没有一科成绩能看的。可以说烂得很均衡。
林宴清回来的时候正看到陈南寻手里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的还在纸上写写画画。
“在做什么?”
林宴清跨进房门的时候问道。
他突然发出来的声音让陈南寻措手不及,本来写满了密密麻麻算式的纸瞬间花了一片。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