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常人不易察觉的莹润。
他喝下杯子里的最后一点凉茶起身告辞。
他今夜碰巧遇到三皇子的人,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在云台寺对他下手,简直脏了这块地方。
林宴清看了眼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南寻还是下了命令:“未书,你找几个人今夜守在这个院子里,明日一早护送陈姑娘下山。”
他终究是怕三皇子的人卷土重来伤及无辜。
陈南寻从云台寺回去的第二天就去了学堂。
当今天子准许女子入学,还特地在皇家开的青鸣书院里设立了女子学堂。
只不过民间并没有普及,寻常女子也鲜少有机会进学。就连如今的女子学堂还是当朝的一位女官大人提出来的
能在青鸣书院里进学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京城里的官多如牛毛,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理都理不清楚。
大庆朝兴盛了几十年到了如今基本上大家的祖上都沾亲带故的,所以表面上大家全都一团和气。但是背地里嘛,那就说不清楚了。
陈南寻不过一个尚书的女儿接连告假两日已经有些不妥。
数九寒冬,北风凛冽。
她今早还特意多加了一件夹袄,没想到被风这么一吹还是觉得刺骨寒凉。
陈南寻裹着一件半旧的披风赶在先生没来之前进了学堂。
此番一进来她就觉得不对劲,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让她有点莫名其妙。
坐在她前面的是一位在朝中颇有名望的翰林学士的女儿。
那姑娘见她来了饶有兴致的回头问:“你可是见过辰王世子了?你快跟我们说说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的好看?”
原来是因为这个,应该是辰王世子去过云台寺的消息传开了。
陈南寻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什么都不说,那辰王世子一直都是传说般的存在众人也难免会好奇。
她低着头怯懦地开口:“的确是远远的瞧见了,雪下的太大了没瞧真切……”
这里的贵女这么多,陈南寻怎么敢实话实说。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己还搭乘了辰王世子的车架恐怕要叫唾沫星子淹死了。
陈筝与丞相府的小姐交好,恰巧听闻丞相府的小姐赵元香自小就爱慕辰王世子。还有人说若不是那辰王世子这些年病重恐怕早就嫁过去了。
这些话陈南寻不知是真是假她也不喜欢私下里跟人讨论。可是有人喜欢,尤其是上赶着的陈筝。
“哎呀,我这个姐姐啊,从小最是胆小怕事。怎么敢去那辰王世子跟前凑?你说是不是元香。”陈筝一边在找小姐面前讨好一边贬低自己的姐姐。众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丞相府的小姐最是骄傲,她料想陈南寻也不会真的对辰王世子有什么心思。只对着陈南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学堂的门被推开了这才停下了大家的话头。
是先生来了。
陈南寻每日里应对这里的功课都十分的吃力,更何况还少了两天课。所以她一整天忙下来竟然觉得头晕眼花的。陈筝是最不屑与她这个姐姐呆在一处的,她从小就觉得尚书府该是她的家。尚书大人是她的父亲,尚书夫人是她的母亲。
至于,陈南寻就是家里最多余的那一个。好在陈南寻也不爱和她们周旋所以也乐得轻松一个人回家。
银瓶早早的就等在书院外面,看见小姐出来就一个劲的挥手。
“小姐,我在这里!”
陈南寻刚坐上马车开开心心的吃着银瓶给她带的点心却突然件银瓶一脸的欲言又止。
她不解的问:“怎么了?”
银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陈南寻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把点心收起来沉着脸又我一遍:“到底怎么了?”
银瓶哭丧着脸忧心忡忡:“小姐这几日不在家,今早又一大早来了书院那想来是不知道的。”
银瓶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尚书大人好像要把小姐许配给廷尉府的公子。”
陈南寻脸色一变,她立刻就明白了她爹的意思。
廷尉府的儿子只有一位适龄的。李鸣玉是出了名的纨绔,要说京城里会玩的公子肯定有他的名号。据说家里的后院已经十几个通房小妾了,更不用说秦楼楚馆还有数不清的相好。
更可笑的是还给自己封了个“鸣玉公子”的名号,殊不知家里讲究些的私下里对他都嗤之以鼻。
但是陈南寻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这个爹为什么会把自己许配给他,或许说自己嫁给廷尉府到底会换取什么。城里那么多合适的人家和公子,为什么偏偏要去廷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