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应洵总是表现出一副想与他亲近的样子,连续好多天,应淮都能在窗台上看到他偷偷塞进来的小礼物。
有时是一颗蟠桃;
有时是一只会飞的纸船;
有时又是一件上好的法器……
清晨从寝宫前往禁地,应淮也总是能在门外看到他。
一见他出来,应洵总是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嘴角边的两个酒窝仿佛能浸出蜜来。
所以看到应洵一脸委屈地站在禁地外,他还是心软了。
他走到应洵面前,蹲下身看着他,“为什么跟着我?”
“我喜欢你,想跟你一起玩。”
稚子的话最是真诚,也最能打动人心。
应淮没有想到,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喜欢,是自己父亲与继母的儿子。
他勉强笑了笑:“你应该看得出,你母后并不喜欢我。”
小应洵短短的眉头蹙到了一起:”母后不喜欢你是她的事,我喜欢你与她又有何干?“
想起这些日子应淮对他冷冷淡淡,他小嘴一瘪,委屈巴巴地看向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几句话堵得应淮哑口无言。
人都是有感情的,这些日子以来,应洵的行为他都看在眼里。
稚子不知恩怨情仇,只捧出一颗真心,想努力靠近喜欢的人。
不知是天已转凉,应洵在禁地外站了太久,还是因为泫然欲泣,此刻他已情不自禁地淌下鼻涕。
他猛地吸了两下鼻子,抬起手胡乱地抹了两下,说:“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那我以后就不缠着你了……”
他顿了顿,眼眶里已经盈满热泪:“我也只是羡慕别人有兄弟罢了。”
此话一出,眼泪便夺眶而出。
应淮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拿出手帕替应洵擦掉脸颊上的泪珠,说:“不过就见过几次面,你喜欢我什么呢?”
应洵一动不动。他盯着应洵,认真说道:“你的师父是苍芜真人,他们都说你术法了得。”
应淮将手帕塞到他手里,“天下比我厉害的多了去了,你若是为此想找一个兄弟,大可找个比我更厉害的。”
应洵急忙拉住他:“不是的!”
他年纪还小,并不知道该怎么准确表达自己的喜欢。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想亲近的人只有面前的这个。
应洵来不及擦掉落下的鼻涕,急忙道:“别人术法再厉害也与我无关,我只认你一个哥哥。”
应淮不能明白为何应洵会对他有这么强的执念,但碍于天后,他也不能与这个真诚的孩子靠得太近。
他细细想了想,最后对着应洵说道:“不如这样,以后你见着我,要装作和我不对付的样子,如何?”
应洵不解,双眉蹙得更紧,“为什么?”
陌尘没有提到这些日子天后对他的为难,只说:“这些日子你没少受罚吧?只有我们在外人眼里不和,你母后才会对你我放下戒备。”
应洵似乎懂了一些。况且他也很烦母后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些仙侍,偏头想了想便答应了。
但他也怕这是应淮糊弄他的手段,于是伸出了有些胖乎乎的小拇指:“那你跟我拉钩。”
应淮盯着一脸严肃的应洵,有些无奈地笑了。
他伸出手,勾上应洵的小拇指,有些宠溺地说道:“好,拉钩。”
应洵勾着他的大手,无比认真的完成一系列手势,最后还颇为严谨地盖上章。
“那以后我偷偷来找你,你就不准不理我哦!”他紧紧攥着陌尘给的手帕,抬手用袖口擦掉快到嘴边的鼻涕,“我出来得太久了,得先回去了!”
应淮颔首,目送着应洵蹦蹦跳跳地离开。
自那以后,应洵当真将他说的听了进去。
每每在人多的地方,应洵总会板着一张小脸,将头转向一旁,露出一副极其不屑的姿态来。
于是慢慢地,天界之人都默认两人不和的事实。
从此,天后也不再派人盯着应洵,他偷偷去找应淮的次数多了起来。
两人经常躺在禁地外的石榴树下,应淮一边拨弄着旁边的小草,一边同他讲这些年的见闻。若是时间充足,还会教他一些阵法。
随着应洵慢慢长大,他也渐渐明白应淮当初为何会有此提议。
他尊敬自己的母亲,却无法理解她的行为。每每遇到应淮被责难,他总会想方设法阻止。
待到应洵成年后,天后便将天界巡查司的权利交到了他手里。可他知道,这个职位,原本是安排的应淮,是天后硬抢了过来。
那时应淮被孑然重伤,刚能下地没多久。天后为了掩人耳目,以应淮失职为借口,将他罚下凡尘轮回。
应淮进入地府后,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收到应洵的传音符,但两人久违的见面,却是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