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虞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渐渐沉下的天际,犹豫几许后还是留了张字条。
万一她此行不幸败露,无法及时赶回来,陌尘和云凡来寻,也该让他们知道她的去向。
虽说她此举确实大胆了些,但想起之前碰上的种种怪异之处,青虞还是戴上了面罩,匿了身形偷偷潜入了天界。
这些日子的打探起了作用,青虞驾轻就熟地避开巡逻的天兵,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百器宫门前。
为确保万无一失,青虞临行前还特意去了一趟藏书阁,将阵法类的书册又翻了一遍。
她看着额上的牌匾,拂掌探了探门前的结界。接着她口中念决,将应淮教的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青虞瞬间被吸入门中,一个眨眼便到了百器宫内。
许是因为阵法的缘故,除了宫外有两名天兵把守外,百器宫内并无其他驻守的人。
青虞细细打量着这间屋子,发现它内里比外面看上去宽敞许多。博古架错落有致地摆放,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法器。
青虞对这些法器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快速扫了一眼前厅,没有发现邬辛镜的踪迹。于是她绕过中间的圆柱,走向后面几个隔间。
隔间之间相互并排又相互连接,青虞在第一间的角落里看到了昨日的那架古琴。本以为邬辛镜会在附近,但青虞寻了一圈,也没有在这个隔间里寻到。
“难道在别的隔间?”青虞如是想着。
她穿过中间连接的回廊,进入另一个隔间,在最左侧的博古架上看到了一把长剑。那剑和应淮生前使用的很像,唯一不同的是这柄剑早已从中间断开。
青虞想起这些年跟着陌尘,看着他使用过许多种类的武器,却独独没有使用过剑。但他虎口处的茧,却是常年练剑之人才有的。
青虞不知是陌尘在故意隐藏又或是因为其他原因,但越是想,她便越是怀疑陌尘的身份。
倘若陌尘真的是应淮的话,他为何会成为阎王,他的容貌又为何发生了变化?
青虞不敢再多想,只想尽快找到真相回到地府,然后找陌尘问个清楚。
她绕着几个隔间走完,眼见着就要回到最初进来的地方,却都没有看到邬辛镜的下落。
“奇怪,昨日分明见着那仙娥拿着镜子进来的。”青虞走出隔间,忍不住疑惑道。
“ 因为它如今在我手上。”一男子的声音从前厅传来。
青虞猛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握剑横在胸前。眼见着应洵拿着邬辛镜,缓缓从圆柱一旁走出。
青虞有些庆幸自己此刻蒙了面,否则应洵可能早就将她认出。
她忍不住后退两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应洵似乎看出她的意图,拿起手中的邬辛镜晃了晃,“你多次探访天庭不就是为的这个,如今不要了吗?”
青虞犹豫了一瞬。若是今日就这么走了,今后再想进这百器宫恐怕就很难了。
应洵见她迟疑,往前走了两步,又接着说道:“我知你是青虞,不用费尽心思隐藏身份了。”
青虞见身份败露,也不再掩饰。她收回剑,拉下面罩,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既然太子殿下早已认出我来,我也就不再躲躲藏藏了。只是,此事是我的个人行为,和陌尘无关。殿下要罚便罚我,莫要牵连于地府的其他人。”
应洵听了这话挑了挑眉,他斜倚上圆柱,说:“谁说我要罚你了?我若是真想拦你,早在你进入天界之初便揭露了你的身份,又怎会容许你在天界晃荡这么多天。”
青虞眼皮不由得颤了颤,原来这么多天,她的一举一动,皆在应洵的视线之中吗?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应洵,耳朵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既然你早就发现了我,为何不拦下,反倒任我在天界转悠这么多天?”
应洵把玩着手中的石镜,勾了勾唇说道:“你是哥哥的恋人,我自然应该好好照顾。只是,你不好好呆在地府,来天界寻这邬辛镜做什么?”
青虞不露声色:“我要寻它自然有我的用途。如今邬辛镜在殿下手中,不知殿下要怎么才愿意将它借给我?”
应洵笑了笑,眼前的女子倒确实是个妙人。
青虞紧盯着应洵,脑海中却在不停地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她从仙侍口中的听到的关于他和应淮的过往。
传闻中这位殿下起初对应淮的到来是十分欢喜的,只是由于天后屡次阻拦才慢慢改变了态度。
青虞虽只与他见过两面,但单看他的眼神,却并没有发现那般强烈的敌意。
早在丘定村她就发现了,掀起的那股狂风看着声势浩大,实际上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似乎像是故意做戏给谁看一般。
那时她无意间发现,他的手背上有几道抓痕,看上去,似乎是被千山雪莲的守护神兽所抓。
不久后,她曾看着陌尘将一朵千山雪莲交给乐言。天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