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骑刃王车手,他们对骑刃王的热爱真诚纯粹得没有杂质,这不乏是因为各自还算殷实的家底,就算是铠甲元震这个地下骑刃王车手,以铠甲之名,地下骑刃王比赛上家族依旧在无形之中为他提供了庇护。而作为甲虫王国出身的年轻人,他们越是见多各国的风景,便越是理解自己国家的幸运、和平以及繁盛,因而愈发的爱她。
正是因为如此,几个年轻人才会更加坚定了守护这个王国的决心。此时见证蚁穴王国的荒诞,想到自己国家的境况,便难免忧虑。
“这种事都已经发生几千年了。”炝神守语气淡淡,说不上是冷漠,然而确实是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古来有之,难道以前的人都比你们心冷吗?”
放弃吧。
她可以说是冷酷而直白的将他们的无能为力解剖,曝露在荒野上。
“他们只是失败了。”铠甲元震这么道,他明明并不清楚,然而对这件事却莫名的笃定:“更何况古来如此,那我们就要遵从吗?”
从来如此,便是对吗?
这句话的意味还真是熟悉,炝神守恍神一瞬,而后归于镇静:“王国多的是因此获利的人,你们的想法简直是大逆不道。”
“这事还远着呢!”准确的说刚刚订了谱,钢铁龙爽朗的笑着:“我可不可以认为守小姐跟我们是一伙的呢?”
“哼。”炝神守冷哼一声:“别高兴的太早,你们连眼前的事情都处理不了。”
但是没否认。
圣兽队的其他人登时心照不宣的笑起来,自然不会戳穿嘴硬心软的同伴,然而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炝神守对骑刃王体系的认识那么深刻。
既然清楚在场人是个什么心思,彼时对王国还未有太多感触的炝神守毫不留情的将严峻残酷的前途丢到了所有人面前,无疑,这位跟着他们走南闯北的同伴并不看好他们的计划。
“积重难返,不外如是。”她最后点评道:“除非挖开皮肉、深入骨髓的治疗,否则也只是短暂的打压下去,最后还是会卷土重来。”
几个人还是受到了时代的局限,想不到如何根本的解决这样的问题。这涉及了体制的改革,炝神守摇了摇头,知道他们还有很多要学,便不再多言,转而提起眼下要做的事情。
蚁穴王都的事说来难却也简单,归根结底就是筹钱筹粮。而这炝神守已经知道要怎么做,得亏打败罗曼诺夫的名头够大,现下圣兽队的名声在蚁穴王国可谓是当头无量,不少人闻讯而来跃跃欲试,而骑刃王车手惯是有钱的——再不济也差不到哪里去。
将想法交代了下,宗政凰眼神一亮拍手叫好,兴冲冲的拉着钢铁龙就去准备了。赤焰九矅和赤焰素娥准备商量一下准备工作,队里的训练、安排的档期等等全靠这对夫妇。铠甲元震坐了会,等到人都走的只剩下炝神守还在慢悠悠的翻看报表时,他才略带犹豫的上前邀请去外头谈谈。
“这里,不行吗?”炝神守放下手上的茶水,抬头看向一旁的青年。
“…雪停了,我想带你去个地方。”铠甲元震停住了话头,意思不言而喻。
她侧过头看向窗外,路边的灯打在雪上,软乎乎的。
“行。”炝神守起身,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顺手把对方挂在一边衣架上的大衣摘下递过去,挑起眉毛说:“走吧。”
皎月高悬,落在王城蜿蜒而过的河,在碎裂的冰层之间起舞。
他们沿着王城内唯一通向山巅的小路慢慢走,正好可以将半个王都尽收眼底。或许是城里最近的丧事太多,地上的星河稀薄许多,眼下正在走的这条路更是人烟稀少得难以想象两个星期以前挤得寸步难行的样子。
天地之间幽静极了,只有踩在积雪的沙沙声。
“这样的景色在星之谷从来没有出现过。”
铠甲元震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荡开了很远,她在他右手边,一时之间也看不见对方的神色。
“你不觉得可惜吗?”
“如果星之谷什么风景都存在,恐怕没有人会愿意离开她吧。”炝神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这么回复。
“是啊,我从前一点也不觉得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铠甲元震似乎在笑:“但是自从遇见你、你们以后,见识了越来越多的风景,才知道天地之辽阔、万物之可爱。”
说完,他又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继续说:“我以前觉得,专心做一个骑刃王车手,只要不断胜利就好了。”
“但是看着那些贵族手下的骑刃王车队互相争斗,成为别人的赌局,我心中想到这些车手必然也没有预料到现下的情况,一心追求骑刃王技术的强大可以做到吗?似乎并不可以。”
他语气惆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成为别人手上的一把刀、又或者今日那样荒诞赌局的主角。”
“我发现,我还是怀念星之谷的日子,喜欢大家因为骑刃王露出的笑容。”
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