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说:“这位胡照英。”
乔二姑娘看了一眼胡照英,说:“我看上了,再讲礼法;我没看上,哼……”
胡照英笑道:“如果人家没看上你呢?”
乔二姑娘说:“那是他没眼光,也不值得我上心。”
(4)
胡照英摇摇头,说:“哎,只要你看上了,打死他也要嫁给他。”
乔二姑娘笑道:“好哩,就依先生。”
当夜月亮半弯,却照得明朗。
四平给乔二姑娘换了一身干净新衣,让她站在月亮地里,端正身姿。
胡照英和四平两人就躲在内院旁边屋内,启窗瞧着。
卢真回府,一进院门与乔二姑娘正打个对头。
也没说话,卢真就走近了,细细端详。
两个人端详了半天,卢真扭头看了四平一眼,拍手笑道:“嘿,似久未谋面,一见解心结。”
乔二姑娘也笑道:“你沧桑不少,样貌依稀如旧梦。”
胡照英说:“这是一见如故了?”
四平说:“这说话怎么应该是咱们在哪世相遇?这就是宿缘的样子吗?”
胡照英说:“你照过乔二姑娘的灵魂吗?你怎么知道他们能成?”
四平说:“咱们是精灵一类,一打眼就能有某方面的感应。再照一照,哎,灵魂境界感动了,就差不离。我看她灵魂上有洞,不是外人,可以进一步培养。步步有应,世世相逢,可谓胜缘。”
胡照英说:“那就是没我什么事了?”
四平说:“你希望我对你纠缠不休吗?”
胡照英说:“不希望。所以我想我这样纠缠费明阁的灵魂,也是不对的,我这趟旅程是错的。”
四平说:“不如爱我喽?我带你回真津。”
胡照英笑笑,说:“美好有很多,贪恋所有,一无所获。”
四平说:“还想贯彻?”
(5)
胡照英说:“如果哪一世,我与费明阁灵魂通彻,心意协和,骨肉相宜,才是我所向往的。这一世你成全卢真和乔二姑娘,两千年以后的真津,你还不是爱了我?”
四平默默的,没有回答。
卢真与乔二姑娘就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喁喁对谈。
成就了卢真与乔二姑娘,四平说还有其它事务办理,就与胡照英辞别。
胡照英闷闷不乐,说:“你也走了,我更没的消耗了。连站着的心思都没了,只想一睡到头。爱没了,我也没了。”
四平微微笑道:“你好好看看你自己,丰神俊秀,好一副身板儿。爱糟践你,你就甘心?不是爱没了,你也没了;而是你没了,爱才会没。费明阁是你一叶障目,你此趟旅程如果真的只为他来,不浪费吗?短见识的狐狸,去见识天下吧。”一揖而别,转眼无踪迹。
胡照英呆了半晌,除了费明阁真的不知道干什么来,旅程真正的意义,不就是换真津一世好姻缘吗?为此拼尽全身全力难道不对吗?想想范依婧,似乎真的不对。爱别人?胡眠琴那样儿的?
胡照英扪心自问,且不说能不能回真津,就是自己的本心似乎也别着劲儿呢。如果在真津,得不到费明阁,胡照英也没有勇气说:不活了。只不过,一世不甘心。不就是因为不甘心,才有此番?
可是如果费明阁糟践自己,以自己的性情,不是迟早分手吗?当初也没想到这点,一门心思给自己挖了个坑。
糟践……在真津,费明阁给自己那个大嘴巴……当时没觉悟。
爱不是看着好就行,想着好就行,那么怎么样才行呢?这谁能说的清?
且去他的吧,周游天下去。
(6)
胡照英心里似乎没那么难受了,去迟云默家看了看范依婧的孩子。
小家伙健康欢喜,胡照英心里稍安。
又辞别了卢真,一路向西汉国都长安。
这是西汉繁荣的时期,内地的人民总的说来安居乐业。
胡照英所经都是古风淳朴之地,心里时常感动。
又自知才疏学浅,不因后世见闻哗众取宠,只多听多看,颇得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