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璜笑道:“是。”
(4)
聂轻轻拧眉道:“你不是说我莺声燕语吗?我怎么出言可憎了?你尽管实话实说:我这般绝色,非王不嫁。”
胡照英笑道:“心里话不是谁都要告诉。”
聂轻轻说:“这不是我心里话,这是事实。”
徐景璜温言软语:“一旦入宫,事实更不能说了。”
聂轻轻一愣,说:“我知道什么不能说,我又不傻。”
徐景璜走后,胡照英便走到聂母面前,伸手,说:“我的东西。”
聂母抓住金项圈儿,说:“再戴……几日,仙婆一时也不走,就住我家,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好吃好喝好待承。”
胡照英笑道:“知足常乐。你们已经从金项圈儿里掏出了偌大一个家业,早知我今日回来,一定也储备了不少,够上两三代人丰衣足食了吧?哎,够了,老太太。”一拍她肩头,金项圈儿就套到自己项上,聂母忙里忙慌抓了个空,一脸尬笑。
胡照英说:“不要怪我没告诉你们:日后一定要节俭,揭去繁华,继续劳作,两三代人丰衣足食没问题。否则,不论现在有多少钱,你们恐怕都擎不住,难免败落。”
聂母一撇嘴:“等我女儿成了娘娘,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点儿小钱儿,哼!”
胡照英微微一笑,说:“轻轻,不是你们家出的,她乃是莫愁湖畔另一聂家女子。”
聂母错愕的站起来,一掐腰,说:“哟,我们家轻轻的好处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去,仙婆,你也忒……忒……哼,哼。”
(5)
胡照英说:“等轻轻受了封,在宫中有稳定的地位,我自然让她归入你门中。如果她不能得宠,甚至因为什么被治罪,要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你们也能脱了干系,得以保全。”
聂母说:“我女儿那么聪明乖巧,又会这会那,能因为什么被治罪?”
胡照英说:“不是你女儿的原因。今上失去徐皇后,本已性情大变。此番亲征塞外,虽然获胜,但是归途中,宠妃权妃也故去了,因此伤痛成疾,性情更加难以琢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们只见娘娘光鲜,不知内里危难重重。”
胡照英说的一板一眼,聂母心里含糊,也不敢再说下去,又不甘心,鼓着嘴。
胡照英说:“皇家,你不知道也应该听说了,今上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前一位皇上的臣子及其眷属是什么下场?不知道?剥皮的剥皮,下油锅的下油锅……你们只知道做娘娘,还不知道今上的手段和为人,是什么人都能伺候的?”
聂母瘪了嘴,嘻下脸来,说:“全听仙婆的,全听仙婆你老吩咐。我们已然得了仙婆你老的好处,怎么能不相信仙婆呢。要不是仙婆你老,我们轻轻就得老死家中,连宫门都进不去呢。有什么好处全是仙婆的,我们也甘心,甘心。”
胡照英说:“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以免横生枝节。轻轻离家时,只说去了姥姥家。”
聂母说:“是是是。”
(6)
胡照英临行盯了一眼聂轻轻眼睛,好,灵魂的左半边儿有一半儿看不着,好吧,说明她此时的灵魂有爱着徐景璜,剩下的灵魂热切渴望着皇上。
嘱咐聂轻轻不要荒废了技艺,就去迎这位成祖朱棣。了解一下情况,以便见缝插针。
聂轻轻年纪已经大了,正常选秀途径显然是不行的。
又不能显示推荐人,出现的突兀不要紧,要紧的是喜欢或不喜欢。
于千军万马之中见了皇上朱棣,挺有气派,反正胡照英是看不出来,真龙天子就应该是那模样儿。
权妃,啊,果然姿质穠粹,据说还善吹玉箫,听着了,确实动人。
眼神清澈,能照出人心。
有她在,聂轻轻没有出头机会。
就是胡照英这样的狐狸精,也变不出比权妃更美好的女子,能夺朱棣的眼球。
也不愿意看他们缠绵悱恻,也不愿意看他们生离死别。
胡乱掐指算了算,这位人间绝美,大概齐要断送在十月某天。
与那样的女子死别,绝不可能扭脸儿就忘。
还要给朱棣留出悲伤的时间,以免他看谁都不顺眼,不思女色。
这样算来,就到了明年初,嗯,到时,这位皇上也该明白,没了谁,日子还得过。
胡照英于是回到聂轻轻家,说明情况,约好第二年三月日暖再带聂轻轻进宫。
聂母扭曲着脸,说:“轻轻生日已过,二十三了,往二十四里去了。”
聂轻轻倒很轻松,说:“怕啥?皇上也长一岁,仙婆不是说皇上都五十多了吗?而且呀,到那时,我姿色会更好的。景璜送了我许多好好好的脂粉,说管保我容颜不老。”
聂母咬牙哼哼道:“你……省得……”把话又咽了下去。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