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陈勇连忙附和。
出了城中村,裴棠开车去了城北。
在一栋老楼里,裴棠按照私家侦探给她的地址,敲响了房门。
这间屋子的大门有两道门,一道铁门和一道木门。外面绿漆粉刷的铁门年代久远,下面是一整块铁,有两个凸出来的菱形图案,上半部分由五根铁棍组成,不少地方已经掉漆,铁门内还有一扇浅黄色的木门。隔音不太好的缘故,裴棠听到里面有人由远及近,走路的人应该是穿着拖鞋,她听到了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
“吱呀”一声,铁门内的木门打开了,出现了一个烫着一头绵羊卷发的女人,她那染成酒红色的头发显然被精心打理过,每一缕都透着光泽,此刻女人正一脸戒备地看着裴棠:“你是谁?”
裴棠摘下墨镜,将鸭舌帽取下来,微微一笑:“曲阿姨,我找您。”
“裴棠?你是明星裴棠!”女人一眼认出裴棠来,脸上颇有些震惊之色,大概很莫名,怎么大明星会上门找她。
裴棠微笑,“曲阿姨,我可否到屋内坐坐?”
“当然。”女人开了铁门,侧身让裴棠进了屋。
女人给裴棠倒了杯水,然后疑惑地看着她,“你找我什么事?”
裴棠将水果篮放下,缓缓坐下来,“曲阿姨,我找您是想了解一下方芸的事。”
“方芸?”女人皱眉,一脸困惑。
“对,二十多前在‘缤纷年代’上班的方芸。”
“缤纷年代”是当时S市最大的夜总会,里面的女孩子身材高挑、肤白貌美、谈吐文雅,多少富商文人豪掷千金只为前往一睹芳容。而当时方芸和曲凤娇是“缤纷年代”的双壁,在S市声名远播。难得地是,这两人关系亲密,不曾因抢夺客户而红过脸,在S市还被津津乐道过好长时间。
曲凤娇已经有很多年没听到“缤纷年代”的名字了,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变得有些怅然,她拿出细长的女士香烟,“抽吗?”
裴棠摇头,俯身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帮她点燃了香烟。
曲凤娇吸了一口香烟,朱红的唇缓缓吐出烟雾,“我知道你是谁了。”姓裴,又长得像方芸,不是她的女儿还是谁?以前她在电视和海报上看到裴棠,只觉得熟悉,并未多想,毕竟电视和海报上的裴棠与本人还是有差别。见到本人,她才发现裴棠像极了方芸。
曲凤娇很漂亮,虽然老态毕现了,但她流畅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隐隐能看出当年的绝代风华。她侧头,一双好看的凤眼将裴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然后灿然一笑:“你长得不像裴敬南,像阿芸。”
裴棠微笑着,“是吗?”
“可不是么,不过比起阿芸,你差远了,当年有人为了见阿芸一面,豪掷千金……”回忆起曾经的风光,曲凤娇眯着眼睛回味,脸上没有半分对过去的嫌弃,“只可惜,她眼光不好,跟了裴敬南那个臭王八蛋。”
那是裴棠从未了解过的过往,听曲凤娇说起,她慢慢勾勒出当年那个名震S市的方芸来,也许她的职业是不光彩的,但是与在兴民村的悲惨日子相比已经好很多了,落在陈二父子手里,她的屈辱只会更多。
“不过,你倒是稀奇,怎么会突然来找我?”曲凤娇斜睨着裴棠。
裴棠垂眸,“最近,一个自称我舅舅的人来找我,提到我的妈妈,我才发现我突然很想念她。”
“舅舅?”曲凤娇凝神一想,问道:“是叫陈勇吗?”
裴棠点头,“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曲凤娇瞬间勃然大怒,“这个狗杂碎,还没死呢?!”
“他问我要钱。”裴棠平静地说。
“狗改不了吃屎,游手好闲的小瘪三!从前他就没少找阿芸要钱,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又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曲凤娇怒不可遏,看那表情,要是陈勇在她面前,她势必会冲上去捅他几刀。
“方芸……我是说,我妈妈她为什么会给陈勇钱?”裴棠觉得疑惑,她给陈勇钱是因为受到他的威胁,方芸又是为何?他们又不是亲兄妹,完全不必理会他。
“因为你外婆在他们手上,阿芸不给,他们就折磨你外婆。”曲凤娇有些烦躁,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那为什么我妈不把我外婆带走?”
“阿芸在城里做了这一行,你外婆得知后觉得颜面尽失,与她断绝了母女关系。”说到这里,曲凤娇眼中有泪,“如果不是逼到无路可走,谁会选择这条路?”
方芸悲惨的人生沉重得裴棠无言以对。
“那个陈勇,靠着阿芸吃香的喝辣的,阿芸给的钱少了还要挨打。”曲凤娇微微眯着眼睛,想起她第一次看到鼻青脸肿的方芸时的震惊。曲凤娇比方芸早一年进“缤纷年代”,凭借出色的外表,很快成为台柱,后来方芸来了,既美貌又清纯,一时间抢走了她的不少风头,她当然不舒服,处处针对方芸,直到有一天她看到鼻青脸肿的方芸,然后再得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