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屋内浓烟越来越多,裴棠感觉自己已无法呼吸,呛人的气体窜入鼻息,裴棠瞬间咳得泪流满面。可是她却觉得轻松,终于要与这种窒息的日子挥手作别,她终于可以不用亏欠裴太太了。
突然一声巨响,门整个地倒了下来,裴棠回头,就看到消防员鱼贯而入,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张怀义。
看到消防员到来,陈勇赶紧往外跑,被浓烟熏得头昏脑涨,嗓子巨疼的他贪婪地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然而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人一脚踹倒,紧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拳打脚踢。那种打法,似乎是要置他于死地,他睁着被烟熏得不住流泪的眼睛,模糊地看着打他的人,不住地求救:“救命!救命啊!快救救我!!!”
终于有消防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将打他的人拉开了,陈勇浑身是血地往外爬,生怕那人再冲上来。
何尚文甩了甩带血的拳头,看了眼缩在角落里浑身是血的陈勇,到底还是没再打下去。如果裴棠出事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张总交代,自从察觉裴棠的异常之后,张总就特意叮嘱他盯紧裴棠。今天原本以为裴棠和张总在一起很安全,于是放松警惕的他在酒店睡过去了,张总发现裴棠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马上让他去找。他顺着安装在裴棠手机里的定位跟过来时,发现小屋已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他马上打了119,然后找工具破门。还好他来的足够及时,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而收到邮件的安迪也慌了,她听完录音,报警后,马上联系裴正。两人一起赶到小屋时,正看到张怀义沉着脸将裴棠抱上救护车。
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急救,裴棠已经醒过来,带着氧气罩被护士从急救室推出来。
张怀义拧着眉上前,“医生,请问一下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将口罩脱下来,疲惫道:“病人是因为吸入窒息性气体才导致缺氧晕过去的,但好在吸入的不算多,上了呼吸机两天后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病人也吸入了不少刺激性气体,肺部有炎症,呼吸道也有不同程度的灼伤,需要住院再观察一段时间。”
听了医生的话,裴正和安迪放下心来,再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他们都太疏忽了,裴棠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
张怀义面色不太好,将裴棠从担架车上抱到病床上,然后一言不发地俯身看着她。
裴棠这会意识清醒了不少,但嗓子巨疼,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看到张怀义阴霾的脸,她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不一会,张怀义的手机响了,是何尚文打来的电话。
张怀义接起电话,何尚文便道:“张总,陈勇已经被警察带去医院了,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提交,裴小姐自己录的音也由安迪转交给了警察,牢饭他是吃定了。”
“嗯。”
“还有——火是裴小姐放的。”说这句话,何尚文几乎不敢呼吸。
果然,张怀义的愤怒隔着电话都传到了他这里。
交代完正事,何尚文小心翼翼地问:“裴棠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说罢,张怀义便挂了电话。
裴正有千言万语想问裴棠,但看张怀义一副被打扰的不耐表情,只好和安迪先走了。
张怀义很气,气到想活剥了陈勇,气到想扔下裴棠不管了——
她竟然想扔下他一死了之,还是在睡了他之后。
张怀义一言不发,裴棠有些害怕,艰难地伸手去拉他放在床沿的手,但是还没碰到他便将手拿开了,一副对她深恶痛绝的样子。
裴棠的手顿了下,然后将手指蜷缩回来,缓缓将手收到被子里。
此后几天,安迪和裴正每天都来医院看她几个小时,期间他们对于小楼里发生的事只字不提,只是换着买一些清淡的饮食给她吃。每当这个时候,张怀义就会起身,要么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要么到走廊的椅子坐下保持长久的沉默。
半个月后,裴棠出院,裴正和安迪来接,张怀义却不容置喙地安排好了她回B市的一切。
“张怀义,你别忘了,她是我妹妹!”裴正对张怀义把裴棠当成所有物这件事非常不满,这半个月来,他们来看裴棠都得看他的脸色,搞得像是他才是裴棠的亲人一样。
“是又怎么样?”张怀义淡淡地看向他,“很显然你保护不好她。”
对于裴棠差点葬身火海这件事,张怀义平等地讨厌每一个相关的人,陈勇勒索敲诈裴棠死不足惜,裴正和安迪完全没察觉裴棠的不对劲不值得原谅,何尚文没有及时跟上裴棠导致她住院已是严重失职。
“你问过裴棠的意思吗?”裴正有些理亏,但是仍然想据理力争,把裴棠接回家悉心照顾,“她愿意跟你走吗?”
张怀义冷冷地看向裴棠,“她有得选吗?”
霸道!
裴正的怒火一瞬间被点燃,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