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并没见过的。”鹿方云庭笑容羞涩中泛着得意:“两位姐姐过誉了,不过是家中三代都做饼,我就是吃着饼长大的。”他指着饼上的菜沫道:“这是野葱仁、茴香尖、紫苏嫩叶、切细调配的,都是常见东西,并不敢与于非龙公子比。”我又赞了两句,少年只搓着手笑,烟雨扎却是满面得意拉他坐下,又倒茶与他道乏。我看他二人如此这般,倒像是校园里的小女生为刚刚投进篮球的男朋友骄傲的样子。
一时吃毕饼,我待要去收拾厨下,鹿方云庭百般不允,烟雨扎却挽起袖子戴上粗布围裙,与他一起拾掇了个妥妥帖帖。我坐在树下喝着茶,斜斜看着他二人在厨下忙碌,不时低声说笑,或是少年说了什么烟雨扎用纤指去点一点他面庞;或是烟雨扎说了什么那少年笑得满面灿烂,午后的阳光从门口照进去,斜斜洒在他们身上,他们的鬓发、面容,都微微发亮。我心中一动,蓦地有几分羡慕又有点失落,胡不归与慕光残虹再光芒非凡,终究也不如这等烟火相伴。又想难不成烟雨扎打算为这少年洗尽铅华了?那倒是极好的事。
正想着,烟雨扎飘飘忽忽走出来,将胸前的粗布围裙摘下往凳上一放,如此随意的动作她做来也是媚态横生,这个小院到底是关不住她的艳光的,那,这个少年呢?她见我出神,笑道:“小邂逅可是在思念意中人?”我脸上一热:“哪,哪有什么意中人,倒是你和鹿方儿郎恩爱得紧。”她看了眼还在厨房忙着的鹿方云庭,颔首:“少年质朴,对我倒也尽是用心了。”我见她面色诚挚,心想“她好像并不是浮浪多情的,莫不是谬传了?”
一时鹿方云庭捧出一个砂铫子来,盛出羊奶桂花酒酿,酒酿的清冽衬托着羊奶的柔润,把蜜渍桂花揉在碧糯小丸子里,粉白清脆,香甜解腻。饮了甜汤,他二人闲闲讲些海棠香国的景致、美食,烟雨扎道日后待我一样样领略过去,闲话多时,我记挂着万春宫来的灵族,走与留总得交待一声,只得提一句怕要早些回去,烟雨扎听了立即起身告辞,那鹿方云庭也只好恋恋不舍地送我们至前门上了围轿,行至街口回头去望,见他还怔怔立在原地,又听得一人喊道:“这不是鹿方儿郎?各位快来吧,酥饼这就有了!”他道:“没有、没有,我总得歇上一日……面都还没备呢。”众人一团嘈杂,他的声音立即被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