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独孤影一边小心地给她换药,一边提议道,“反正你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她点点头。
“寒江雪如何?”
她摸了摸自己满头银发,的确很像雪,反正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点了点头。
毕竟是自己名字,她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合……汉……寒……夹……谢……”
第一次听她开口说话,独孤影眼睛都亮了,高兴地夸张地张大嘴巴发音给她看,“寒……江……雪”
“雪!”她清晰地喊了出来。
“对!寒江雪!”
“看!”
寒江雪指了指窗外,欣喜不已,她认得那是雪,虽然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
“你喜欢?我带你去!”
“王爷,这位姑娘还病着呢,要是沾染了寒气恐怕会伤身……”一直站在独孤影身后的一位中年男子,虽然说话声音老气横秋,但保养极好看着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轻模样,应该是独孤影的贴身伺候之人。
“就一会儿……应该无妨吧”独孤影见寒江雪渴望的眼神,用被子将寒江雪裹得严严实实后一把抱了起来,窗外的雪似是在欢迎她,鹅毛般地大雪下得愈发密了。雪飘在脸上,就好象羽毛般轻盈,冰冰的、凉凉的,仔细看很漂亮,就像透明的花,只是更加精美,只是小些。雪花贴在脸上时开始是感觉凉,然后是感觉湿。寒江雪忍不住从被子里伸手,让雪飘落手心,感受着雪的轻盈与清凉。
“你从前没有见过雪吗?”
“见……过”寒江雪再次清了清嗓子,“我在妖域里……嗯哼,呆了……太……久了,那里没有……春夏秋冬,几……十年一样”
“你几岁掉进去了?”
“不……记得”
“没事,以后初春的风,盛夏的树,深秋的雨还有冬天的雪我都陪你去感受。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吃牛肉饼、香酥鸡、糖葫芦、汤包……总之吃香的喝辣的!”
“真的吗?”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
“真的”
啊,人间真好。寒江雪忍不住感叹,受伤昏迷后便被独孤影带回了家,他家很大,还有很多人伺候,在这里没有人想吃她,也不会有人害她,只要关好门,晚上便能踏踏实实地睡一觉,天知道她有多少年没有真正睡着过了。养伤的这几天里,独孤影一日三餐都会给她送药,虽然药很难喝,可喝下那东西后,他总会往她嘴里塞一颗酸酸甜甜的梅子,之后还有一盘接一盘的精美食物,在妖域时,如果打斗受伤便要饿好几天,需要随时保持体力,因为一天只能觅食一次,所以她每次都尽可能地往肚子里塞最多的食物。在他家里,没人和她抢食物,所以她每次都会吃得好饱,连她自己都能感觉肚子上肉多了起来。
“冷吗?”
她的思绪被拉回,摇了摇头。
“可你脸都冻红了,还是先回去吧”
“可我还想看雪”
独孤影抱着她往回走,笑地温柔,“我有办法”
原来这叫围炉煮茶。
往后多少的岁月里,寒江雪每次见到雪都会想起这一次和独孤影两个人,坐在窗边,围着暖炉,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在烤网上烤着橘子,花生、栗子、糍粑,虽能感受天寒地冻的凉意,可身体却是暖烘烘。那一段和独孤影在一起的时光,始终都是她此生最温暖的记忆。
寒江雪身体底子好,不到半个月便已好了大半,开始的几天独孤影整天都陪着她,见她大好了以后,除了早晚其他时间都外出处理之自己的事情,所以都不在院中,寒江雪听着院外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心生向往。
“阿翁”寒江雪学着别人的样子唤院中一直负责照顾她的那位中年管家,“我病已大好,想出去走走”
“嗯”阿翁从小照顾独孤影,虽然不大看得上寒江雪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样子,但听说是主子的救命恩人还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如今见她又不太安分,努了努嘴巴,连正眼都没给,“主子并未限制姑娘自由,想出去支些钱,记得回来便是。只不过姑娘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惹眼,若是出去恐怕会给殿下带来非议”
非议?就是不好的意思吧。寒江雪并未他想,抹了抹银发笑了,“我以前的头发也是黑色的,阿翁能不能帮我染黑?”
“啊?”
“我听说身上衣服布料的颜色就是染的,您将我放进染缸里,一定能变黑的”
“噗呲~”一想到将一个浑身白到发光的人扔进染缸变成煤球一般的小黑人,前者像妖怪,后者像煤球怕是更好笑吧,“染缸那是染布的,染头发自有染发用的东西”
这孩子真的是一点心机都没有,阿翁脸色缓和不少,忍不住点了点她的眉心,“你等着,老生这就给你安排”
寒江雪染完头发,换上常服便开心地出门了,始终是主人托付给自己的,阿翁终归是不放心,一路跟着她去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