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这个房间面积虽然不算小,但是可以看出来实在残破,糟糕透了。
抬头看向屋顶都能看到阳光——漏雨,一旦下雨就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周围堆了乱七八糟的杂物,都是半旧不新的陈设,柜子掉合页,抽屉掉漆,桌子的桌面也被笔画的乱七八糟。玻璃甚至都不完整,好几块已经碎了边,或者裂了纹路,但是当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却被折射成漂亮的彩虹色。也许窗框也漏光,所以用报纸或者塑料布给贴起来。白色的电器外壳都发黄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这些东西更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而这个房间里最多的家具——椅子也是千奇百怪,有的是木头的,有的是塑料的,绝大多数都不带靠背,她坐着的算是这里最好的椅子了,问题是——腿都不一样长,稍微坐不稳就是带着吱嘎吱嘎刺耳声音的摇摇椅。
而这群救了她的人,她也在打量。他们身上穿的都不太好,整洁已经是很好了,有的衣服身上还带油点脏污,不知是洗不干净了,还是没洗。
粉色头发穿着休闲服的女孩从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和梳子。“你头发乱了,梳一梳吧。”
她立刻双手接过。“谢谢你。”她尚有未尽之言,女孩子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我叫泽西真帆。叫我真帆就好啦!”
她的声音活泼又娇俏,粉色的长发在单边盘了个卷,发型十分可爱。
“谢谢……真帆小姐。”她不太适应直接喊人的名字。她难得笨拙的样子惹得泽西真帆露出笑容。
“就叫名字就好了,别那么客气。”
她垂眼,有些不好意思,做了好一会儿心里建设才小小声。“谢谢真帆。”
她不知道,但是在别人眼中,他因为害羞脸红压低声音的样子十分可爱。她有些不敢看其他人,连忙打开镜子。
她什么都记不得,连容貌都是对着镜子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金色的长卷发上的灰尘被她轻轻拍掉,把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她没有发绳,粉色头发的女孩把手上的发带也递给了她。她看那个发带,一瞬间脑子空白了。她想把头发扎起来,但是不是掉了这边就是那边没抓住。
“你不会扎头发吗?”粉发女孩一看就知道她的窘迫。“我帮你吧。”
她把发绳还给了她。“谢谢,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粉发女孩手很巧。很快就把她的头发整理好。长长的金色卷发编成辫子,用发带束了绑在发尾,虽然是简单到甚至有些土的发型,却一点不影响她的容貌。她接过旁边男孩子递给她的水杯道了谢。
她垂眼喝水,却发现水杯没洗干净。她却只停顿了一瞬间就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谢谢,我正好渴了。多谢你的水。”
她在打量房间陈设和这些自称‘羊’组织的人,而面前的这几个青少年也在打量她。
金色的长卷发编好搭在身前,显得温婉清丽。蓝色的眼眸温柔似水,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与人说话的时候会与对方对视,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因为她目光里一直带着真诚与温暖的笑意。声音温柔,说话慢条斯理。
这里凳子和椅子没有一个是好的,坐上去总会有吱嘎吱嘎或者叽扭叽扭的声音,凳子腿也有长有短,坐着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声音,可是当她坐下来之后,哪怕身体不适,发着站都站不稳的高烧也一直保持着正坐的姿势,腰背挺直双腿并拢。坐在这种椅子上竟然不会发出任何噪音。接水的时候也是用双手,敬语完备。
所有人都觉得她不是一般的来路,毕竟这种齐全的礼仪,不是世家或者是有历史积淀的家族很难培养出来。看她金发蓝眼还以为是外国人,但是她却能说一口流利的标日,甚至连敬语也一分不差。
虽然几乎能确定她就是个大小姐——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家族出身,但是看刚刚给她倒水的杯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一层灰,可她却仿佛没看见似的一饮而尽。
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却一点都不娇气。一群青少年站了一会儿也觉得累,把凳子拖过来一屁股坐了与她搭话。“你是外国人吧?日本人哪儿有金发?”
她摇摇头,满脸的遗憾与抱歉。“抱歉,我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什么吗?”
所有人看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纤细的眉毛微微皱着,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抱歉,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人尝试着问了问别的。“这里是横滨,横滨知道吗?”
她想了很久,却还是一无所获。“抱歉,我不太清楚。这里的地名叫横滨是吗?”
好家伙,横滨都不知道。那她知道什么?“东京呢?”
“东京……应该是日本的首都吧?”基础的地理知识她还是知道的。
所有人听着她对东京都只有‘日本首都’这个基本认知,不约而同叹气——好家伙,这真的是个外国人。“等会我们带你去警察局看看,能不能找到你家里人吧。”那么小的孩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