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内,赵玉鞍一动不动拿着掀盖头的秤杆,盖头还未完全掀开,他就这么呆立着盯苏霓看。
苏霓也任他打量,心思一动,微微歪头,对他做了个wink。赵玉鞍像是被烫到,手一抖将盖头又盖上了。
苏霓:……
喜婆:……!!!
赵玉鞍:///
苏霓仗着有盖头看不见,翻个白眼,至于这么大反应么,她没做的像眼角抽经了似的吧?
喜婆大惊失色:“赵郎!!!万万不可啊!快再掀起来,旁人会以为您不喜欢新娘子呢!”
赵玉鞍手忙脚乱地让苏霓重获光明,看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让他爹知道了,肯定会把他屁股揍开花。
好在后边的仪式都没出什么岔子,赵玉鞍去前厅宴客,留苏霓一人坐在喜床上。
红烛摇晃,暖光氤氲。苏霓没有一点娇羞期待的心思,开始打算着将来的路线,和离是件大事,尤其对于高门大户之间,普通的刁蛮任性,赵家一定会看在礼部尚书的面子上忍耐下来。但是若错误过于大,闹到丢人丢面的地步,即使和离了,家中一定也会将自己接回去,严加看管避免败坏名声。
这个度很难把握,不过苏霓也不急于一时,完成系统任务加上离开苏家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三至五年都是很理想的速度了。
干坐着实在无聊,苏霓本就不愿在赵家继续露出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模样来,便不顾礼节,走下床开始在房内闲逛起来。卧房虽然有小厮丫鬟打理清洁,但也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爱好来。
虽然婚前苏霓也搜集了许多关于赵玉鞍的信息,但是眼见为实更能让她放心些。
方才虽盖着盖头,但是根据步幅差不多能知道,赵玉鞍住的是个二进的院子。主屋分三间,布置不算雅致,整体看着倒是更加舒适。
染着丹蔻的手轻轻抚摸着书桌旁的小榻,嗯?把手圆润却干涩,这美人榻的手感似是新打的。榻上有叠放整齐的毯子,是羊毛的又厚又软,底下还铺着至少三层垫被。
哪有男人睡这种软榻的,上面还熏着甜香,赵玉鞍是否有些过分体贴了?别的夫君体贴,女子定然欢喜。但是对于苏霓来说,这只是增加了她想要和离的难度。
书桌背后是没有放书的,而是一个巨大的博物架,这一点确实符合赵玉鞍纨绔子弟人设。架上倒也不是放着瓷瓶玉器一些贵重又易碎,奢侈到令人牙酸的好东西,最多的是各式的木雕。
主母技能里有一项是鉴宝,因此苏霓确实在这上面有些眼力,艺术性内涵性她看不太懂,但是这绝对不是出自都城里那几个颇有名气的师傅之手。
苏霓拿起一只木鸟,雕的是一只麻雀。形体极佳,羽毛根根分明,刀工细腻,像是捧了只真鸟。那些个老师傅绝不会这么雕,有形无神贵人往往嫌俗看不上,超神无形、似鸟非鸟,反而大加赞赏。
台面上放着一排刻刀,这些木雕都应该是赵玉鞍自己制作的。
苏霓摩挲着鸟羽,心里有些不安,种种迹象表明,赵玉鞍和她所认识的不太一样,事情好像有些不受她控制,是不是当初选错了人?
“咔哒”一声脆响,鸟羽竟然是个机关,随着鸟羽被移动,麻雀的眼珠转了一下,从原来的木制变成了两颗黑曜石。
这可真是……让人意外。能做出这样巧思的东西,赵玉鞍怎会被骂的一文不值?不过也能理解,士农工商,工属第三。他父亲好歹是虎威将军,按世人眼光,子承父业才是正道。
苏霓将麻雀放下,转手拿起一个盒子,木盒看起来严丝合缝,实则是将缝隙与花纹融合,好叫人猜不出。晃一晃里面似乎没有东西。苏霓想,这不就是现代流行的puzzle吗?想她在现代时,也最是喜欢这些动脑解密的玩意。
苏霓半坐半靠在书桌上,欣喜地摆弄着,完全没有察觉赵玉鞍进了房间。
赵玉鞍端着一碗鸡汤馄饨,却没有在喜床上看到人,侧头发现苏霓正依靠着他平时用来玩木头的桌子上,摆弄着什么。
珍珠步摇垂于少女的耳畔,亲昵地抚过她面颊。一身喜服为显贵气庄重,做的是越厚重越好,可仍能看出她婀娜的身姿。赵玉鞍眼睛看痴了,心中也不平静。
苏霓也许不记得了,她确实在很久以前见过赵玉鞍一面,两人还说过话,就是那句话让赵玉鞍惦念到了现在。他知道自己功不成名不就,直到此刻还不明白,为什么摇身一变就成了苏霓的夫君。
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他要为了苏霓,好好办案,不叫其他人觉得苏霓嫁给他是受了委屈。
赵玉鞍做的机关盒子确实有点水平,苏霓好久也才完成了第二步。
“霓、霓娘……”赵玉鞍小声念着,好开心!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说出口,这两个字已经在心里练过好多遍了。
苏霓这才看见身后的赵玉鞍,她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摩挲着盒子,将耳朵靠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