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召了蒋南乔。
虽然下在他身上的毒尚未解开,但既知晓了病因,谢医官在当晚就调制了些药汤,一天过去,天后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许多。
“听下人们说,那日我醒来便将你当成了小五,外祖父没吓到你吧?”天后卧在榻上,声音虚弱,看向蒋南乔的眼神之中满是慈爱。
“那日您病情凶险异常,中毒之事,让南乔很是后怕。”
“嗯,我也听说还是你先发现的,南乔何时学了医术哀家竟全然不知?”天后打趣道。
“我哪里是学了医术,不过是偶然发现了盆栽的异常。”
“那也是南乔厉害,前前后后来了这么多太医都未曾发现哀家的病生的蹊跷。”
“外祖父,下毒的人找到了吗?”
一谈到这个,天后的神色微微一变,随后又立刻恢复如常。
紧接着两人闲扯了几句后,他便借口让南乔退下了。
她按下心中所有的疑问,前脚从寝宫出来,后脚就径直去了父君在宫中的故居。
昨日,她便看的清楚,谢医官将病症说出来的时候,在场无论是医官还是伺候的内侍,变了脸色的都是年长之人。
这就意味着,与这毒有关的一定是陈年旧事了。
整个宫中她唯一能接触到陈年旧事的地方,只有父亲的旧寝宫。
即便父君已经出宫这么多年,可在这宫中的寝宫依旧保存完好,昨日从派来伺候她的内侍口中得知,小时候的蒋南乔常随着父亲进宫,那时候两人都会住在那里,
只是后来,剩下蒋南知没多久后,身子亏损,才来的少了。
随着朱红色的大门被推开,院子的景色也都一一展现在南乔面前,这院子在整个宫中也算是是禁区了,能来的除了蒋南乔,蒋南知以外就只有陛下和天后了。
与宫内大开大合,气势恢宏的建筑风格不同的是,这个院子格外特别。
一步一景,香亭水榭,奇珍异树木,更像是江南的小院。
木头轮椅滚在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院中小道上,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响声。
蒋南乔穿过了悠长的廊庭,来到了后院,她瞧见不远处有颗粗壮,坠着白色小花的巨树,风一吹,带起了纯白的花瓣,有一朵恰好被吹在蒋南乔的身上。
她将它捡起,放入手心,凑近鼻尖轻嗅,这花香莫名的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不只是花香,还有眼前的这棵树,她总觉得这颗树也像是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二小姐,此处的秋千半月前被雨水浸烂了,不过无需太多担忧,下官已经吩咐内务府加紧再重做了。”
对,是秋千。
这颗树上缺的就是秋千,
这游戏并没有给过她太多蒋南乔的记忆,这事她又如何会知道呢?
她侧身瞧了一眼身侧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给她解释的女人,她头上只有女官二字,甚至都没有姓氏。
不像昨天那跪了一屋子的人,其中有不少的医官都有个姓氏摆在那里。
还不等蒋南乔继续往下问,树后面,一个黑影在树后闪了一下,只是眨眼的功夫后,便消失不见。
“谁!是谁?”
几乎在女官喊出口的同一时间,十三的飞身向前,只见他纵身一跃,登上了房顶,紧接着身影。
没一会儿,十三就将一个内侍打扮的人丢到了她面前。
这内侍的双手,双脚都被靛蓝色的粗布条绑着,
而十三今日恰好穿了一身靛蓝色的衣裳,而衣裳的下摆正缺了一块。
女官上前用虎口卡住这内侍的下巴,端详对方的脸,仔细辨认。
“小姐,此人并非是负责这院子里扫撒之人,如此行踪鬼祟,可是要移交内事庭?”
“蒋小姐饶命,蒋小姐饶命,奴是昔日里伺候楚贵侍的成贵,小姐应当认识我的啊。”
成贵是谁蒋南乔当然不认识,可楚贵侍她知道,
楚贵侍不仅仅是宫中的贵侍,亦是她父亲的好友,
更是楚云承的舅父。
***
宫宴上,觥筹交错,燕舞笙歌。
蒋南乔看着面前起舞的舞者偷偷地打了个哈欠,原以为这宫宴上的歌舞会极为好看,因着这里是女尊国,舞者大多都是男的,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男人一同起舞,此前便隐约起了一些期待。
可事实却让她大跌眼镜,连着几个节目看下来,不仅配乐古板难听,就连舞蹈也只是几个男人迈着小碎步挪动步子,实在是无趣的紧。
与之相对的,她瞧着上首正襟危坐的女皇陛下,顿时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发了一顿火,天后病重,她为人女自然想要取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