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捋着胡子,瞪大着双眼看向江皎,“你个黄毛丫头,作何上这来捣乱,莫要说笑,”
“老师傅,我没在说笑,人命关天,若是您没把握,不若让我试试,”江皎跨上阶梯作势要踏入门去。
那稳婆拦住她,苦口婆心地劝道,“姑娘,这不是你说笑的地方,那可是人命啊,”
江皎心急如焚,在古代剖腹产本就较难实施,再拖下去,就不知陆萝母子存活的几率是多少了,“我自然知道那是两条人命,所以才自荐,那这样如何,若是实在不放心,你们二人就在旁边看着,”
“这……”太医犹豫了一会。
“江姑娘师从名医,公子可以一信,”一旁的叶辰开口了。
“江姑娘有多少把握,”王焕故作镇定地问着她,但其实他背在身后的手已经开始抖了。
“八成,但若是再拖下去只会减少,母子会更加危险,”江皎估了个大概。
王焕终是点点头,示意他们让开,江皎拎着裙摆往上去,“麻烦你们准备剪子与针线,还有热水与毛巾,”
“把窗打开,通通风,”江皎唤着一旁候着的丫鬟。
江皎站在一侧,将剪子在蜡烛上烤着,与此同时写下含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天南星的麻醉方子,以及补气血的药方,随即让人马不停蹄地去煎煮。
一刻钟过去了,江皎拿起剪子由陆萝的下腹部剪开,利索地顺着腹部往上。
虽说剖腹产手术注意事项极多,但古代条件落后,现如今她只能尽力去制造无菌环境,通风,烤火是她唯一能做的了,麻醉方子已让人煎好,虽她是在李大夫给她的书上看来的,但她还未试用过此方,亦不知药效如何,但情况紧急,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得尝试。
身后的太医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开膛破肚之术只在上古书中出现过,你,你个未出阁的姑娘怎敢做如此大胆的……”他险些怀疑自己提前归西了,竟看到了这辈子都未见过的操作。
那稳婆就更是没见过这般画面,从未见过这么多血从人的肚子流出,她只是往那腹部一望,便被里面的血腥场面给吓到了,险些昏过去,她一下子窜出门了,跌跌撞撞,没见识地喊着,“这如何是救人,分明是在杀人啊!”
这一声吓得王焕径直推门而入,他看到江皎所为,也是一惊,他立马冲上前去,想要拉住她,好在萧昭及时出现拦住了他。
“王公子,冷静,”萧昭拉住他手臂,“江皎从前也给我做过腹部的缝合,你且再等等,”
“这让我如何能等,开膛破肚怎的会是救人,你看看萝儿流了多少血,”王焕也是个武将,他一把捏着萧昭的手臂,力气大得手背冒出青筋。
江皎也没有时间解释,古代人体解剖学落后,百姓脑子里又没有外科手术的概念,她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
“王公子,若是真的杀人我何须亲自动手,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我会尽力救回夫人和孩子,但也请你保持安静,相信我,好吗?”江皎剪开几层组织,总算是找到了子宫,她抱出那卡住的孩子,一刀剪断了脐带。
那孩子接触到外界,便爆发出剧烈的哭声,四肢伸展着。
江皎额角的汗水滴下,就快滑落到眼睛里了,她喊了喊身后的萧昭。
心有灵犀般,下一秒帕子便摁在了额角,擦干了她额头的汗水。
江皎来不及擦净孩子身上的血迹,只将那孩儿递给萧昭,“你先抱给王公子,”
王焕闻声又急匆匆地进来,总算是见到那孩儿,他也不顾那血迹,从萧昭怀里颤颤巍巍地接过,终是没忍住留下了泪水。
江皎手下动作没停,她得尽快缝合,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越短越好,陆萝服下麻佛散后已经进入昏睡状态了,江皎已让人去煎了补气血的药。
江皎已经尽力降低感染风险和出血量了,剩下的便得靠她自己熬过来了。
刚打好的铁针这就派上了用场,江皎熟练地由内向外一层层缝合着,最后扯断桑白线,终是将腹部缝合好了。
她这才往后退了退,坐在木凳上,松了口气,“好了,得再密切观察几天,转……”
江皎刚想说转普通病房,过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医院的手术台。
她甩甩头,对着一旁已经愣住的丫鬟道,“那啥,把这些东西收一收,让你家夫人好好休息,缓一缓,这几天再看看情况,”
身后的太医早已看呆,他凑近江皎,拉住正在休息的她,满眼崇拜地搓着手,“姑娘,你这技艺师从何处啊?”
“啊?”江皎收起自己的针,心里盘算着回头织个好看的小布袋,没怎么听清那人的话。
太医又说了一句,“姑娘可有兴趣上京城,去太医院担个一官半职啊?”要是有这技艺,宫里娘娘产子时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人头落地了,只怕是后宫的皇子皇女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