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为自己搭了个小木屋,看她自己闭关盘腿学习心法。
看这里变成她的家,又看悬崖上的皎皎月亮。
看百年匆匆过,看山川树木长,看溪流不停,月亮升起又落下。
看她自己孤寂,看她自己自言自语。
君落有些迷茫,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直到人间繁华,春生万物,吵闹的人群中站着三名白衣绣金的少年,君落好像触电一般脑子一疼。
紧接着胸口也一疼,再抬眸便是屋外立着的白衣男子,貌若仙人,凤目缀冰。
她于此刻驻足,心口疯颤,时间暂缓拉长,屋外的男子就这样与她视线交错,平静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有如实质一般,君落能感觉到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很奇妙的……感觉。
而后时间如藤蔓疯长,君落就这样看着自己倒在禁咒下,落入苦香的怀里。
看着紫衣女子勾上她的肩膀自来熟介绍:“我是夙芁。”
看着自己给那人擦去血污,又看着那人打着伞缓慢走近。
伞下是比霜雪更冷的神情,和一双精致冷淡的凤眼。
伴随着她脱口而出的那一句“停重”,画面却定格在锋利的剑尖之上,与之相反的则是握剑之人诧异的眸子。
停重……?
头越来越痛,君落蹲下身子抱住脑袋,脸上一片濡湿。
停重……停重、停重……
停重是谁……?
幻影消散,君落眼前的画面被压缩扭曲成一个圆点,她颤抖着,屏住呼吸触了上去。
一瞬间风起,无形的力量将她浮起,君落有些无所适从地缩了缩指尖。
一片冰凉的濡湿感。
她好似感觉到了什么,用力屈起手指,眼睛干涩模糊的厉害。
地上四处都是消融的雪水,有些地方还夹杂着晦暗的红色血迹。
最上方的天幕破开了一道口子,破口之处有金色的符文暗暗涌现,只是这道口子却在向四周蔓延。
大地在晃动不止,并且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
这道封印结界……快要崩塌了。
妖魔作鸟兽惊起一般四处逃窜,一只鼠妖在混乱不堪的群众间穿梭,分神之际,它蓦然撞到了一个人。
兽潮中被撞倒的那个人形女子身形纤细,满脸的血,脖子上的绷带都被染红了,狼狈的样子差点把鼠妖吓一跳。
“真晦气。”它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在兽潮中继续开溜起来。
被撞倒的人身子抖的厉害,趴在地上行动迟缓地摸了摸四周,手被不知名的妖魔踩了好几下,这才摸到一块沾满了泥水的发带。
君落捧着被人踩踏脏污的发带,心下侥幸:还好……
不过时间并不允许她多磨蹭,她咬着牙磕磕绊绊爬起来,弓着腰继续往人群的逆方向缓慢移动。
肩膀动弹不得,后脑也一片昏沉,头晕的厉害,所以她走的很慢。
走到后面,人群渐少,君落才扶着墙慢慢挪到自己那个小木屋前,撑着一口气,整个人往门上一跌。
“和月!和月……你醒醒……”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听着实在不大,她只好喘了口气,默默往里面爬。
她借着力打开了门,却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只能靠着右手慢慢挪,也不知耗费了多久,疼的她满身是汗的时候,终于挪到房间门口,用尽全身力气一寸一寸推开了那道门扉。
没有人。
她只觉得血液都凉了下来,浑身冷的出奇。
里面……没有人,和月……
和月不见了。
地面的摇晃越来越大,屋内的摆设逐渐晃荡起来。
君落失了力气,瘫倒在地,双眼放空。
算了……她一个人死在这里,也没事。
屋顶开始往下落灰尘,桌上的茶杯被掉落的瓦片砸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君落临到死际,竟还有闲心去想:
这是和月看上的瓷杯,有点可惜。
和月……
算了,反正她只想要和月长命百岁。
自己么……
木头开始松动断裂,君落松了口气,闭上眼,莫名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觉。
她捏紧了掌中脏污的发带,回马灯一般,清晰地想起和月替她束发的场景。
连枝所说夫妻间举案齐眉,恩爱不疑的时候,她想的便是这幅场景。
她想与和月举案齐眉。
但是她更想和月平安顺遂。
和月走了,也挺好的。
断裂的横梁终于随着“咔擦”一声支撑不住坠落。
君落勾了勾唇,有点可惜地想:
只是这恩爱不相离,我得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