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窜的君落是被李清守捡到的。
彼时她捧着脸颊,眼巴巴看着不远处一边端着碗面条吸溜,一边看比试的修士。
君落直勾勾地看着别人吃完一碗面,才觉得脸上的温度下去了一些。
要是现在问她做何感想?
除了尴尬,她此刻最想的就是刚才自己碗里才啃了一半的肉丸……
吃面条的修士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擦完嘴便溜达走了,君落撇着嘴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只空荡荡的碗离她越来越远,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
就是在这时,李清守拎着大大的一个食盒,如同天神临世,身侧镀着一圈金边,面上带着悲悯的笑容。
他歪着头看了看君落,指着手里的超大食盒,温柔地开口问道:
“君姑娘,夙芁醒了,不如随我一同去用膳?”
君落感激涕零,把嘴里的口水咽下去,就这么被拐去了药堂。
她随着李清守到了药堂,这才发现匆匆忙忙跑开躲了一下午的茉纭也在。
夙芁此刻已经醒了,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她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削苹果,精气神倒是挺足的。
茉纭垂着脑袋,一副愁容,倒是看上去更像受伤的人。
夙芁听见动静,头也不抬:“来吃苹果……”
李清守笑了笑,上前放下食盒,然后一边伸手一边与她道:“半路上瞧见君姑娘,所以便一同来了。”
夙芁缩了一下手,抬头看向跟在李清守身后的君落,手中苹果调了个头,塞给了君落:“吃!”
李清守摇头轻笑,眼底的宠溺溢于言表,上前自夙芁手中接过小刀,三下五除二削好一个苹果,递给夙芁,温声道:“怎么这就下来走动了,不疼吗?”
夙芁难得软了神色,显露出几分娇憨女儿的神态,撇着嘴抱怨:“太闷了。”
李清守耳朵尖霎时间变得红红的,指着食盒道:“那你们吃着,宗门还有些事,晚些再来陪你。”
夙芁点点头,乖巧地目送他离开。
君落哑然失笑,暗暗松了口气,放心了许多。
瞧着如今的势头,想来夙芁也没受多大伤。
“我瞧你伤势好的不错,”君落啃了一口苹果,清甜的汁水在嘴里蔓延开来:“那我就放心了。”
夙芁耸耸肩,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然后对着旁边失魂落魄的茉纭努努嘴:
“我倒是没事,姐姐身体好的很!不过现在茉纭比我事大。”
茉纭侧头看她们一眼,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叹了一句:“唉——”
君落想到这里就来气,于是学着夙芁的模样双手环胸,下巴微微抬起些,眼神轻慢,语气略重:
“老实交代,你午时跑什么!你可知道,我因为你,处境多么危险!”
茉纭瘫倒在桌上,闷闷地回她:“我也没办法,昨天夜里我才得知,那会不是来不及与你解释吗……”
夙芁嘴里含着一口苹果,猛地把手一举,含含糊糊说:“这个我会……让我……来总结!”
茉纭抬头,生无可恋地看向夙芁,妥协了:“来来来。”
君落于是也好奇地往前凑了凑,生怕漏过夙芁口中的任何一句话。
夙芁囫囵吞下嘴里的苹果,拍了拍胸口顺气:
“她爹娘给她订亲了,那男的现下也在昆仑,她今天跑到我这就是因为她不想嫁。”
简短,精辟……
君落吸了一口气,想起白鹤梧在竹林里轻描淡写的一眼,还有他哪一句奇奇怪怪的“有婚约在身”,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说是叫白……什么鸟……”夙芁补充了一句。
这根本就是白鹤梧吧!
君落拳头硬了。
茉纭叹着气自灵墟袋里摸出两坛酒,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我反正是不认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我宁愿找大师兄单挑然后被打死。”
君落无端出了一身汗,不由得追问:“你大师兄真的会打死人吗……”
茉纭已然开了酒坛,倒下一杯暗红色的酒液,登时一股清新的桃花芳香便缓缓弥漫至整个屋内。
她耷拉着脸喝了一口,思索了一番,斟酌开口说:
“我觉得有可能……”
夙芁乐了,笑吟吟打趣她:“怎么,你又惹他了?”
何止是惹……
她擦了擦额角冷汗,没敢吭声。
君落沉默了一会,默默翻开桌上的茶杯挪过去:
“那给我也来点吧。”
夙芁有伤在身,不能一道喝着玩,虽然没怎么拦,但还是叮嘱了几句:
“别喝醉了闹人,看清楚自己。”
只是各有烦忧的二人哪里听得进去,再加上这酒清甜可口,入喉跟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