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皇轻描淡写的从母子二人身边经过,鼻腔重重的哼了哼。
凉薄冷漠,好似这二人他的妻子并非是他的儿子,与陌生人没两样。
皇帝走出凤凰宫,总领太监第一时间迎上。
他突然惊呼:“陛下,您受伤了?怎么会……”
雷皇这才察觉到,耳垂处隐隐传来的痛感。
手轻轻摸了摸,低头一看,指尖沾染了一点血渍。
“该不会,该不会是皇后娘娘伤了您?”
老太监话音刚落,一股被盯上的诡异感觉使得他毛骨悚然。
是陛下!
雷皇警告的斜睨他一眼,总领太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雷皇爬上龙撵,只淡淡一句:“去钟粹宫。”
老太监心有余悸,同时充满了疑问:陛下这不咸不淡的样子,看着似乎并未恼怒!莫非,是他猜错了?
龙撵上的雷皇一手撑着脑袋,黑眸流转。
他忽然飞出去,并非三子亲自出手……但,他几乎可以肯定,与三子脱不开关系。
是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伤了他?
雷皇眼中精光乍现,他依稀看看到了——细细长长不会太过锐利,像是发簪?
看来,被他扔在冷宫之中的儿子也藏着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呢!
虞珩浑然不知,阿玉的存在被那个人察觉到了。
肇事者虽然离开,但主殿中的气氛并未松动。
眼泪一颗一颗如玉珠落下。
险些灼伤虞珩的手背。
母后哭了,哭得十分绝望,十分伤心。
她仍旧维持着坐在地板上的姿势,哭得不能自已:“珩儿,珩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母后再为你争一争,也许不必走到这一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元静姝六神无主,彻彻底底被断了希望。
她不在乎那个男人怎么看她;不在乎那个男人如何羞辱她;不在乎自己的尊严和体面!可是现在,那个男人摆明了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
完了,全都完了。
元静姝抓着儿子,神情恍惚:“是母后没用……我要是,要是表现得再好一点儿,能够博他欢心,也许,也许……”
虞珩心中五味杂陈,想起了他被接回凤凰宫的那一日。
母后抱着他,拼命说着,这一次一定会护着他之类的话。
原来那一天母后就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已经打定了主意。
虞珩望着窗外远方,幽幽的说道:“不是这样的母后,没用的人是我!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你珠珠。”
“也许父皇说的对,我就应该死在冷宫里!这样,珠珠就不必因为我,沦为犯人,被桃姬弄得游街示众;母后也不必因为我,对那个人违心谄媚,受尽屈辱。”
虞珩的口吻,令元静姝捂嘴哽咽。
凄凉而又厌世,不难听出,虞珩话里话外对自己的厌恶和责怪。
“儿子,你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母后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你千万千万不要瞎想。”
心甘情愿?
天底下,最沉痛的重量,就是这四个字了吧?
元静姝不知道该如何开解他。
虞珩冷不丁轻声说道:“母后,今日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杀一个人,也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一个人……”
元静姝一愣。
“可是现在我真的在想……那个人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要存在我们的身边?他是万恶之源,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我真的……想要那个人从人间消失啊。”
一旦动了某些念头,它就会向生命力顽强的藤蔓,疯狂生长。
想要那个人消失的念头,再也停不下来了。
元静姝死死紧抓儿子的手,喃喃道:“母后懂的,母后懂的。”
阿玉静静的躺在虞珩另一手的手心里,他宽慰道:“母后,不要替我忧心了!也许、也许我有法子应付桃姬。”
这一夜虞珩明白了,求人不如求己。
与其苦苦恳求那个人良心发现,广开恩德了;倒不如,靠自己。
虞珩黑眸精光一闪,名为“野心”的光束一闪而逝。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
在人们看来太阳是美好的,然而在红尘凡间,总有一些事如太阳东升西落一般屋里阻挡;与之截然不同的是——残忍。
就好比碧水潭的擂台赛,经过第一天漫长而又残酷的赛事,年幼经不得事儿的孩子甚至天真的幻想,希望第二天永远不要来临。
对他们来说,这一日的耀星再不复昨日的光辉和明亮。
天还蒙蒙亮,那蝎子妖男就已经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