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成!
完成大半任务,宁文再次看向季长雾逃跑的方向。
良久,她闭眼撇头,罢了,任务为重。
况且他逃得方向是回剑宗的方向,那里有尊上亲自坐镇,料那个季长雾也翻不起水花。
——
剑宗,观剑锋。
傍晚,黑云压顶,狂风大作。
峰头的宫殿内,在打坐修炼的公柘双手慢慢在胸前交替比划,缓和奔腾的灵力,将它归于丹田。
然后他召回悬浮在半空中不断聚拢灵气净化的本命剑,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抚着白胡子轻叹:“起风了。”
邪风呼号,猛然撞开窗柩席卷进宫内,珠帘相击,珠落玉盘似的清脆之音在宫内回荡。
公柘身处邪风中,满头华发被吹得散乱,他却泰然自若,悠然盘腿坐在榻上摆弄茶桌上的茶具,端的是仙风道骨。
他握住茶壶不紧不慢地倒茶,茶口处白雾袅袅,茶香四溢。当倒满两杯,搁置茶壶道:“魔尊到来,本座自当扫榻相迎。魔尊又何必故作玄虚不肯现身?”
话落,几声刺耳的“啪”音响起,驱散黑暗的夜明珠被邪风吹落,碎了一地,亮如白昼的殿内陡然变得黑沉沉的。
一缕黑雾凭空出现,疾速向上攀缠鎏金盘龙柱,待升到一人高的高度,黑雾逐渐浓稠,仿若一泼墨。
忽地,电光乍闪,黑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约摸有九尺高的人,他站在公柘身后,无声无息。
雷声不息,光影明灭间,他右半张脸隐于黑暗,露出昳丽的左脸,凤眼细长,薄唇如血,堪称倾城绝色。
然而他尾挑的丹凤眼一抬,使人不自觉地升起战栗的酥麻,从而忽视他的相貌,慑服于他的磅礴气势之下。
哗啦啦——
殿外忽地大雨倾盆,噼噼啪啪的落雨声清亮得彷如响鼓。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东西拿来。”
“魔尊你这着急的性子可得改改,不过迟了两天,就大发雷霆,这副急躁脾气可不利于修炼啊。”公柘边说边举起茶盏闻香,“这茶香沁人心脾,好茶呀。”
“魔尊快来尝尝,此茶泻火,安神宁心,正好能解魔尊此刻的急躁。”说着,他把手中茶盏注入灵气推向南泽。
再次落下惊雷,南泽肤如凝脂的左脸上映出一丝电光,更显冰冷。
他冷冷道:“东西,拿来。”
那飞驰而来的茶盏应声炸裂,洒落的茶水在白玉铺就得地面上汇成星点般的水珠。
公柘骤然变脸,慈祥的笑容随着茶盏碎片飞溅而裂开,“魔尊,我们交易多年,这么点面子都不肯赏,当真是横行霸道惯了,养成如此目中无人的性子。”
“今天,老夫就替全天下死于魔种之口的人讨回公道!”话未落,他就飞身袭来,手中利剑寒光四射。
常人面对大乘尊者的压迫,不是战战兢兢,就是双股战战,然而南泽连睫毛都未动分毫。
他面不改色,平静问道:“你要毁约?”
“毁约?不不不。”公柘眼中露出嗜血凶光,“立约的人不在了,那就不叫毁约,而是失约。”
听这话,南泽确定公柘是想毁约。
他眉梢微动,下一刻,公柘手中的剑就断成数截,而公柘本人更是动弹不得,僵在原地。
南泽上前拎小鸡仔般提起公柘的后颈,波澜不惊道:“出来。”
在话音响起前,空荡荡的宫殿里就莫名多出十几道黑影。
其中一个黑影凛声朗声道:“南泽,九千年前我们因输给你而无奈屈服,定下每月供给魔域一次灵植的约定,今日我们就要用你的血洗刷曾经的屈辱。”
南泽闻言侧眼,眼神冰冷。
黑影振臂高呼:“杀!”
——
尘峰。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屋漏偏逢连夜雨,好生生的山门,突然地动山摇,连塌几座山峰。
彼时,章临刚给昏迷的桓知衡烧好水,提起壶柄往竹屋里走,但刚进屋就感觉到一阵摇晃,导致手中壶身滚烫的铜制水壶乒乒乓乓落到地上翻滚两圈。
他急忙稳住身形,跑进里屋,扛起桓知衡匆匆逃出来,边逃边找出暂时管事的喻鱼,叮嘱道:“快让尘峰上的孩子逃到空旷的地方去。修为高的帮助修为低的,快!”
喻鱼是尘峰上的老人了。
人到中年才堪堪踏进筑基,若还想再进一步,勤修与奇遇缺一不可,所以平时基本不管事,而是在外寻找机缘。也就是十年前师父外出段元如出事时回来过一次,现在段元如几人出去参加琳琅秘境试炼,实在找不到能管事的人,这才又把他给叫回来。
虽然他不常管事,但他是个明事的,知道此时情况危急,尘峰不知道何时就会因为地动塌陷。倘若塌陷,他们住在山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