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姿方到云府,便有使女急匆匆的赶来。
“娘子可算回来了,我们六娘子与主君吵了起来,眼下正被老太太责骂呢!”
云卿姿一听,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急忙忙地便要去睦元堂,自然也未瞧见这使女一闪而过的得逞的笑容,侍歌瞧见了,顿了步伐,问道:“你是六娘子院里的?叫什么?”
那使女抬眸,与侍歌眼神碰上,又慌忙地低下头,“奴婢叫枫箬。”
侍歌冷笑一声,略带警告道:“我记下了,你最好是个忠心护主的,不然我宰了你。”见那使女哆哆嗦嗦的点头,也未多作停留忙追上云卿姿。
至睦元堂时,云卿姿被绿簪拦了下来,她赔笑道:“娘子,老太太吩咐了,里头正商量重要之事,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清谷蹙眉,“我们娘子是闲杂人等?”
绿簪连连摆手,“奴婢绝无此意,”略显为难,“只是老太太吩咐了……”
“你只说可是卿鸾与父亲在里面?”云卿姿有些着急,打断道。
“是,主君与六娘子一齐都在。”绿簪点头笑道。
云卿姿略略想了想,云笺既然也在里面,想来是无碍,轻叹了口气,便回了院子。
棠梧院内。
荼白匆匆递来一封信,薛小娘拆开看了,随即,漫不经心的烧了,眼里毫无波澜,而后,抬眼看了她,淡淡吩咐道:“待大娘子入门,你便启程去青州一趟,将东西和人一同带回来。”
她有些不解和诧异:“奴婢去?那小娘这边……”
上首的人阖眼,拧着眉头想了半晌,又改口道:“罢了,让暗一去,省得他在京城碍手碍脚。”
荼白称“是”,薛小娘又道:“岁杪居的事盯紧了,别出什么岔子。”荼白点头应下。
云卿姿在院子里呆了半日也没听睦元堂放出什么消息来,忐忑不安等到晚饭时辰,守门的婆子便来报云笺来了。
算起来,云笺最后一次来云卿姿的院子也是去岁春日了,他鲜少踏入后院,来也是去看云卿鸾,今日难得来一回,清谷等人有些欣喜,将他爱喝的茶沏了来。
云笺坐了半晌,不知如何开口,他这个女儿,自小便是最懂事的,宋澜在世时,还总是与云卿鸾一起黏着她,偶尔也会要他抱,宋澜病重时,被勒令不许打扰她,云卿姿便再也没有踏进住院半步,近几年来,好像见她的次数越发少了,说起来,他多少有些亏欠她。
“阿景…你同卿鸾自幼感情便好,如今,她恐怕也只听你的话。”云笺想了半晌,还是开了口。
云卿姿垂眸,将眼中的情绪压下,“父亲要我与卿鸾说何事?”哪怕此刻,她也有些不敢相信,她的父亲要续弦。
云笺一愣,一种羞于启齿的情绪涌上心头,但又不得不说,“不过几月,温娘子便是主母娘子,此事也是才定下的,原打算过两日再与你们说…”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云卿姿点头,想来多半是今日才敲定,是以云卿鸾才会与他争吵,不过她倒是没胆量似云卿鸾那般同他争论,只是小心翼翼的问,“女儿斗胆,敢问父亲,为何…为何突然要续弦?”
云笺吐出一口浊气,“我以为阿景会明白,”又叹气,“没有主母娘子,将来你哥哥,你,阿鸾,你们的亲事谁来做主?”他见云卿姿的表情,便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何,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二婶终究是二婶,不是主母,她做主的婚事,只怕外人指指点点,再者,偌大的云府不可一日无主母。前些年,我心里…心里惦念着你母亲,如今不行了…”
他摇头,无奈道:“你大哥今岁便二十有二,他备考多年,已然上榜,待殿试之后,便要为他安排亲事。若只是你二婶去,你想想,哪户人家肯?便是搬出我的名号也没甚作用。过几年,又该给你和阿鸾议亲,若是都叫你二婶来,外头人该说我们云家没规矩了。”
“阿景,你是姐姐,也是最懂事听话的一个,我说的,你都明白了吗?”云笺说完,问她道。
她点了点头,虽说不能坦然接受,却也在意料之中了,暂且不说云卿鸾,便是高中的云砚卿,便是凭着门第,合称的人家怕是也会对云家有些龃龉。
突然想到温娘子,又觉得她有些可怜。云笺将她娶进门,将来只会对她相敬如宾,而她若是知晓,自己最大的价值便是替夫家亡妻之子挑选媳妇,夫婿,也不知又是怎样一番模样。
云笺又与她说了许多,左右不过是为了他们云云,云卿姿心里也明了,这续弦哪怕不是如今,将来也会有的。
送走了云笺,她打算去云卿鸾处瞧瞧。
“娘子觉着主君说的对吗?”清谷也在一旁听着,待云笺走了她才开口。
云卿姿疑惑道:“难道不对吗?”
清谷愣愣的点头,“对…对,可是,却又说不说哪里对,诶,娘子!你这就要去六娘子那了吗?娘子等等奴婢…”
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