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同靠着寺墙边漫步,偶有香客抑或僧人迎面而来,云卿姿刚开始还有些避着花暮锦而行,见并无人侧目而视,心下便轻松起来,花暮锦也放慢了脚步等她。
“殿下问溪河作甚?”云卿姿行至一半问道。
花暮锦侧头看她,语气上挑,“若我说,带你去捉鱼你可信?”
“捉…捉鱼?”
她确实不信,这样高贵的贵公子怎会亲自动手捉鱼,怕只是使唤小厮罢了。又见他认真的点头,又肯定地说了句。
“你未听错,我说的便是带你去捉鱼。想来,你长这么大,还未吃过烤鱼吧?”虽是疑问,但语气确实笃定的。
云卿姿确实没吃过烤鱼,平日里见的最多是便是已然做成看不出原来样子的鱼丸,或是熬的浓浓的鱼汤,又或是脍鱼,鲊鱼,野生烤鱼倒是从未吃过。
她老实的摇头,花暮锦又笑了,“那我便带你去吃一回烤鱼如何?”见她微微蹙起眉头,好似要拒绝,他连忙道:“本世子亲烤的鱼可是千金难求,你确定要这般错过?”
他见云卿姿绷着脸不说话,又道:“你我认识诸多年,赏个脸呗,阿景。”
他叫她的名字总是有些缠绵缱绻的味道在里面,而今说的话却又带了些哀求的意味,令云卿姿有些不忍心拒绝拒绝。
孤男寡女,传出去总归不太好。
花暮锦看出了她的担忧,“无碍,阿景你带上侍歌等人便可,非觉也自然会随我而去。”
“如何?”
云卿姿想了想,嫣然一笑,“那便谢过殿下了。”
侍歌将将铺好云卿姿的床铺,她便回来了。她将要去捉鱼的事告诉侍歌,侍歌诧异许久,但想着她近日来心情不佳,去捉鱼也好,捕虾也罢,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她都愿意陪着。
“方才娘子出门后,院子里便也出一位婆子,尾随了娘子一路,而后奴婢便让沙弥叫她打发走了。”侍歌突然想起午后的事,连忙道。
“想来,府里有人安插了眼线。”除了这个,侍歌再也想不出别的缘由。
云卿姿垂眸,脑海中浮现一人的面容,淡淡道:“别让她透露太多消息回去。”有对上侍歌的眼睛,定定道:“切记,我与世子一道做了何事,说了何话,半个字都不能让她说出去。”
侍歌点头,表示明了。
临绕寺的这淌溪河也不知为何名,周围密林围绕,溪河两岸的路边都是碎石,不见一丝黄土,想来是沙弥们一筐一筐石子从山下搬来的。
非觉拿了竹篓,又带着几个小厮拿了叉,卷了裤腿便蹚下河。清谷笑话他们笨,拿了渔网,去一旁同他们商量如何捕鱼了。侍歌原是守在云卿姿身旁,觉着气氛有些尴尬,加上日头渐渐高升,便替云卿姿与花暮锦寻了个绿荫蔽日的地方。
云卿姿见他们一群人在溪河中笑嘻嘻的捕鱼,哪怕半晌一条鱼也未抓到,但瞧着竟是比捉到鱼还高兴。她心里冒出了也想抓鱼的念头,但仅仅只是个念头,且不说此处有外男,弄湿了衣服也不方便,再者,捉鱼是个技术活,她做不来。
“阿景,上次在藩楼……抱歉。”花暮锦没头没脑的突然道歉,吓了云卿姿一跳,又瞬即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她看着花暮锦轻轻摇了摇头,“说起来,还要感谢殿下告知,不若,我还不知何时才能知晓此事。”
言罢,她便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着不远处非觉等人还在闹着捕鱼。花暮锦并不知晓近日来她身上所发生的,只是多半也猜出了她心情不佳的原因。
他听到云首辅要续弦之时也是不解,都坚持这么多年了,为何又坚持不下去了?见了云卿姿,她如此消沉,怕就是心底介意云笺续弦之事。
非觉他们不多时便捉到了两尾鱼,清谷从非觉手中接过鱼,远远的朝着云卿姿挥手,花暮锦看着身旁的少女渐渐露出笑容,眼睛弯弯的,笑得柔柔的,他忽的感觉,吹来的风也带了几丝温柔。这样的她,不禁让他想起来孩童时候的云卿姿。
他们的启蒙老师是同一位。南宁瞻榆书院一位姓晏的夫子,德高望重,声名远传。便是有权势的府邸也不一定能将人请来。翊王府同这位夫子有些渊源,便请了来做花暮锦的启蒙老师。而云卿姿的也是沾了云家二郎云鹄卿的光才能得以早早启蒙。
那时候的云卿姿,奶团团的一个,整日抱着本书追在花暮锦的后头,口中直喊着“阿锦哥哥”。再后来,云卿姿大了一些,二人见面便也少了,但见了面她也总会甜甜地叫上几声“阿锦哥哥”,便是在翊王妃跟前,花暮锦也总爱捉弄她,将人欺负哭了又推给翊王妃,自己溜之大吉。
宋大娘子过身后,她便也未曾叫过一声“阿锦哥哥”,也随着众人唤着世子殿下。
他回过神来,从怀着掏出一只簪子,递与云卿姿,见她露出诧异的眼神,笑道:“那回你在藩楼掉的簪子,我将它收着,却未曾有机会还你。”
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