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后天又沉了些,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地,云卿姿与侍歌二人回到花朝筑时,清谷等人还在打点物件,等云卿姿回来掌眼。
谁料,侍歌才进屋换了衣裳出来,就有棠梧院的使女朝这边来,清谷见状斜了她一眼,并未搭理。
那使女见清谷不理她也不恼,站在屋檐下收了伞,惊玉见状拿了帕子给她擦头发,“下着雨呢,姐姐要传话只管派个人来就是,何苦自己冒雨来。”
这个使女名唤菁儿,是徐妈妈的女儿,一直跟着徐妈妈做事。平日她都是在院中做事,极少来花朝筑。
她擦了擦额前的碎发,往屋内探了探,见云卿姿不在,才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问问娘子送去的梨羹可还有,小娘眼下又想吃了。”
惊玉正要答话,侍歌便抬着一叠衣裳出来,递给惊玉,对菁儿道:“姐姐问她无用,她早上没在跟前伺候;早些时候是我送去的梨羹,路上遇着荼白姐姐便交给了她,诶,她未同姐姐说厨房里还煨着梨羹吗?若是小娘吃完了,可派人去取。”
菁儿不知真假,只敢打哈哈:“嗐,她是提了一嘴,瞧我这记性,净忘事了,倒是白走一趟。”言罢,又望了望里面,还是不见云卿姿出来,她掩下神色,“既如此,我便去厨房看看,就不去娘子那请安了。”
她好似话中有话,侍歌有些警惕,忙拉住她臂弯,“姐姐既来了,不妨见见娘子,”她又小声道:“姐姐是小娘跟前人,更比我们懂小娘些,眼瞧着娘子便要去姑苏了,总得带些小娘喜爱之物回来才好。”
菁儿受了奉承,随着侍歌进了屋内。只见云卿姿披着毯子靠在软塌上看书,时不时咳上两声,眼瞅着倒像是病了。
“娘子安好。”菁儿上前屈膝行礼,头垂得极低。
云卿姿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压下心里的情绪。“起来吧。小娘用过梨羹了吗?”
“饭前便用过了,只是此刻又派奴婢来取。”
云卿姿颔首,笑道:“近些年我少走动,小娘喜爱之物许多都记不清了,倒是烦你说与侍歌,让她记下。”话音刚落,她又咳了起来,摆摆手让她们下去。
过了片刻,侍歌才端着碗药进来。云卿姿接过,一饮而尽,苦的她直皱眉,侍歌递来的蜜饯她也不用,“打发走了?”
“是,走得时候还悄悄问了惊玉,娘子今日都去了哪,下头的人我已经都吩咐过了,不会出错。”
她说完,云卿姿点头,而后重重呼出一口气,又猛地咳了起来,侍歌忙拍着她的背,又倒了杯热茶给她。
云卿姿仿若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眼睛都红了一圈,侍歌心疼不已。
“娘子病着,歇几日再回姑苏罢。”
云卿姿强忍着咳意,押了口水,声音哑哑,“不可,若是耽搁,依着小娘多疑的性子,她断断不会轻易放过,不若我们先走,既不能亲口问,那我们便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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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棠梧院的菁儿,将问到的都说了,薛小娘自早上便沉着脸,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
“除了院里的也问过了?”薛小娘端着梨羹,缓缓问道。
菁儿不敢隐瞒,“是,便是厨娘奴婢也问了,今日三娘子只是做了梨羹便回了院子,只是厨娘们不知到底是谁送去的,花朝筑的丫头们都说是侍歌送的,一路上能遇到的使女皆说只瞧见侍歌,不见他人。”
薛小娘此刻闪出了懊恼的神情,若是早些年听徐妈妈的话,在花朝筑放几个自己的人,此刻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她将梨羹往桌子上一搁,摆手让菁儿退下。
“等等,我且问你,荼白除了我们院里,还与谁有什么交情?”她又叫住菁儿问她。
菁儿挠头想来半晌,摇摇头:“奴婢没见荼白姐姐还与谁有交情。”
薛小娘点头,她虽怀疑荼白此时却并无证据,只等日后再查她。
翌日。
温大娘子带着云卿姿二人去老太太处请安。
她们二人吃过早饭便要启程,起身后见过了云笺后便去老太太去请辞。
三人方进门,只听老太太抚掌而笑:“好,老二媳妇,你既然如此说,那便后日送钰哥儿去鹭枋书院。你官人心疼他,此事一拖再拖,好在你是个明事理的,如此,我便也放心许多。”
“老太太说的是呢,昨个儿晏如还同我念叨,钰哥儿年岁不小了,可二叔拘着他,这才求到老太太这。”温大娘子边走边道。
三人行了礼,各自坐下了。长辈在说话,云卿姿二人只默默听着。
苏大娘子见她们,问道:“要带些个什么物件可都带齐了?”
“都齐了,今早才叫侍歌瞧过,婶婶放心。”云卿姿答她。
她点点头,笑道:“你倒是无妨,送去便回来了,鸾姐儿要待一年,要把趁手的都带着,免得到了姑苏要麻烦许多。”
她方说完,温大娘子便朝老太太道:“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