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严禁烟花爆竹,榕城也不例外。
听说这回榕城的烟火展览也是走了特批,用的是新研发出来环保产品,据说创作者还是个高中生,靠这个专利还没出校门就大赚了一笔。
隔着黑色雕花栅栏,烟花由远及近,光华璀璨,犹如万家灯火,又像是无数萤火虫。
盛皖皖停在篮球场旁边的石阶入口,选了最高的位置坐下,就看到后山那边的领奖台上,果然坐着一群人正观望着对面天空渐次绽放的盛大图案。
烟花造型由小变大,从百合,丁香,玫瑰,再到漫山遍野的杜鹃,连绵起伏,给人一种气吞山海的气势。
盛皖皖看着看着,隐约觉得这烟花的声音未免也传的太远了,就好像响彻在她的身边似的。
她心中惊觉不对,蓦然转身,余光便捕捉到一片校服衣角,学校周遭常年漆黑的后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灯,头顶的巨大烟花猝然绽放,彩色星辰围拥整座学校,朝着她包裹而来。
而那个人,就站在光影深处,
盛皖皖心里某根弦被人拨响,她怔了一秒,腿脚不自觉地挪动,从台阶逃到过道,脚心刚踩稳红色的塑料地板,一只大手就牢牢地锢住了她长裙上的腰带。
“怎么瘦这么多?”过了不知道多久,冯山野开口轻轻地说。
他个头好像更高了,白了点,英气勃勃的眉眼底下噙满了笑意,盛皖皖不由自主走了会神。
冯山野也在打量她的妆容,视线落在她越发出挑的五官上,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听说你收了不少情书啊,小海王。”
“你才海。”盛皖皖想到很久以前初次相见的那个网吧,她恍然发觉,原来不单是自己,冯山野也一直都记得。
她不接话茬,瞪着他道,“不是老死不相往来?”
她满脸都写着“不得劲”三个字,冯山野心里有意让着她,立刻就听话地挪开脚,看到盛皖皖真的要走,又侧身挡住她的去路。
女孩步子不稳,堪堪要倒进他怀里。
下一瞬,他两根手指撑开她的肩膀,曲腿挨着她的身侧笑道:“这么急做什么?还怕我寻仇不成?”
盛皖皖抓住扶手站稳,半截身体都贴在水泥墙上,她原本就觉得叶馨染今晚举止怪异,此刻见了冯山野,便知道今晚种种,全都是因他而来。
“闹这么大动静,还不走,等着主任来抓?”盛皖皖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一副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态度。
冯山野看着她笑,“抓的是我,你跑什么?”他俯下身,故意问她,“盛皖皖同学,你怕早恋被发现啊?”
“我又没早恋。”盛皖皖扭过头看天,一簇簇的烟火就像春日山野里绽放在枝头的荆棘花,把她带回那年玉榕山上的春日旷野。
冯山野注意到她眼神闪躲,随即便顺着她的语调,继续问,“没早恋你跑什么?”
是啊,又不是她突然玩失踪,又不是她迟到那么久,又不是她音讯杳无,有什么可心虚的。
盛皖皖终于找回一点点理智,她扬起小脸,不高兴道:“我没跑,只是想回家而已。”她嘴唇微动,视线从冯山野略褪去少年气的眉眼上滑落,“那你呢,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
“事儿没成,没脸回。现在结束了,我当然要回来。”冯山野落落大方地解释,一点也不心虚,反而看着对面的人,注意到她光秃秃的手腕,立刻刨根问底地追问:“听说,你把我送你的东西分给别人了?”
“我的东西,你随便就给别人用?”冯山野步步紧逼,盛皖皖下意识后退一截,他伸手抵住墙面,弯下腰来咄咄逼人,“还要认我二嫂做姐姐?喊我叫三哥?”
“他们不都这么喊。”盛皖皖不服气,回怼他,“我为什么不行。”
“盛皖皖,”冯山野沉下声,倾身靠过来,短了寸许的发间还系着那条她亲手编制的发带,风卷起布料一角,独属他身上那股蓬勃又醇厚的木质香气立刻覆盖过来,盛皖皖听到他有些危险地说:“谁惯的你胆这么肥。”
“谁在那?出来!”学校巡逻队的老师小跑着而来,手电筒灯光晃过盛皖皖的脸颊,“哪个班的?在干嘛?”
她僵在原地忘了动作,脚下腾空,再回过神就看到冯山野搂着自己跳到了地面。
他十指紧扣着自己的手,明明是被追赶着的逃窜,却不见一点点狼狈。
“哪个混账羔子在学校放烟花,别让我抓住!”男老师的嗓音粗粝,怒吼起来威慑力十足。
“盛皖皖,我看到了。”奔跑中,冯山野突然说。
“什么?”盛皖皖紧紧地跟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被风吹得有点发虚。
凌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周遭的榕树林里,冯山野手指用了点力,把盛皖皖扯到跟前,两个人齐齐侧身,挤进假山后面的缝隙里,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躲了,我都看到你了。再不出来,就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