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梦想幻灭更让人痛苦。
当阳子的一番解释说完后,明仪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脸上一片空白,似乎反应不过来。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红彩也知道明仪这时的痛苦,忙前忙后的将浑浑噩噩的明仪安排着在床上。
看着这样的明仪,守候在床边的阳子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没人比她更能理解明仪的痛苦了。
看着坐在床上一脸茫然,不敢相信这一切的明仪,阳子很心疼。
就算如今自己对庆国早已有了归属感,可从出生就为自己打下烙印的那个世界塑造了她的一切。
这样的刻骨铭心,却要将她剥离,是非常难的。
凌迟不过如此。
对于这个世界的一无所知,别人习以为常的常识,融入骨子里如同水一般自然的东西对她们来说却是千难万难。
谁都有资格逃避,可王不能。
阳子不后悔,刚刚立刻说出她不能回去的实情。
迟早要知道的,越迟就会越痛苦。
她走出房门,拉住了红彩,“红彩,你和我一起去下面说说你们遇到的情况吧!我想明仪,她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红彩默默点了点头她对于面前的少女不知为何有一股没来由的信任。
阳子自是不会辜负她的信任,在红彩一五一十等我将她们遭遇的事情说完以后,阳子握着剑的手那是越来越紧。
她眸色暗沉,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一帮她的心腹,那神色凛凛的样子,直接令一帮近卫心神一颤,立即拱手低头齐声说道:“主上息怒!”
红彩:“???”她的小心脏都受不了了,这几天过得太波澜壮阔了,这个阳子姐姐为什么会被叫主上啊!
她转头看向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一帮好心哥哥姐姐,忍不住缩着身子,屏住呼吸。
只见阳子沉声说道:“我是真没有想到,在我庆国境内,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淫窟!存在了二十多年,无人告知国府,如若此次不是我微服私访到此,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缓启你带着我的手令,立即前往邻州调集军队,记住不得告知任何人。”
缓启双手接过加盖了王印的印章,立即前去。
阳子处理完此事,心中放松,结果转头看见一脸目瞪口呆的红彩,懊恼的一拍额头,“竟是把你给忘了,红彩莫怕,我是庆国之王。”
红彩呆呆的点头,半晌反应过来,连忙跪下,“拜见景王。”
阳子见状也是无奈,这么多年了,虽然废除了伏礼,庆国年轻一代早就没在下跪过,可老一辈和国外之人一见她还是会如此,时常让阳子感到自己还是任重道远,她一把将红彩扶起来,笑着说道:“我庆国早就废除了伏礼,不用给我下跪。”
愣愣的点头,红彩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他们庆国真是好命,能碰到这样的明君,可自己的国家如今却是风雨飘摇。
没有麒麟,没有王,举国上下,欲求一片安稳之地而不可得。
小少女的心事,自是无人可知,阳子这一天都忙着处理事。
这颗隐藏很深的毒瘤阳子使了雷霆手段,下决心要查到底。
……
而另一边,明仪躺在床上,她将被子裹在身上,蜷缩在被子里,一时间心绪不宁。
她想起来这二十五年的人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她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恩爱,她是家里的长女,第一个孩子都是受尽万千宠爱的,父母辛辛苦苦将她养大给她买房买车供她追求自己不合时宜的学历史梦想。
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姐妹俩亲密无间。
这些日子,就是这一腔想要回去的想法支撑着,她不敢想象父母妹妹得知自己不在了的消息。
他们根本承受不住。
她不由得埋怨上天,心想:老天为何要这样戏弄于我,给了我回去的希望却又迅速打破,为什么这样穿越异世界的事会落到我的身上啊!
明仪呆呆的望着客栈的天花板,楼下的动静她听见了,却也懒得去管,只一心沉浸在这样的痛苦之中。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天。
处理了一帮隐藏已久的硕鼠,阳子神清气爽,想起了一步没出房门的明仪,她带了一壶酒,走进去,看见床上鼓起的一个大包,上前一看,果然是醒着。
她二话不说扶起了明仪,说道:“这三天,还没有想通吗?”
看见这个和自己同样来自那个世界的女子,隐忍已久的泪水缓缓而下,明仪就这样无声的哭着,带着巨大的悲恸。
实话实说,这么些年,阳子是见惯了各类容貌出色的男女,可容貌这么美丽,周身脆弱垂泪的美人是真没见过。
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