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说这方将军为何要投敌邑凉啊!这好好地晏都城不住,去那凶险恶劣的地方,现在还连累上方家。”说话的人怒火中烧,脸色都带着气。
“什么方将军,方子案现在就是一个叛国贼。这皇上好生养着他们一家,倒是养出个白眼狼。要我说,她是怕了吧!北凉人虽然不多,但是个个凶恶狂野,她个小女子哪有这胆识去厮杀。”
“她能当上将军,还不是沾了她两个兄长和父亲的荣光,这有台阶的人,往上走就是快!咱们啊,哎呀,只有在这闲扯的份儿!”
“这女贼真是祸害,方祖辉一家是完喽!听说在狱中被严刑拷打呢!不知道女儿叛国,方家知不知情,而且方子案现在杳无音信,方祖辉两口年事已高,还有几日活头…”
啪!
方子案将茶杯摔在邻座地上,愤然站起身,白纱内的眼底早已通红。
“谁教你们在这胡言乱语!”方子案冲到邻桌旁怒斥,身上气得颤抖。
“客官,这是怎么了,您息怒,息怒。”店伙计闻声跑过来,两边都得罪不起,赶紧赔不是。
“抱歉,我朋友大病初愈,还有些不定神。告诉老板,摔碎的杯子我们会赔的。”言将许起身拦住方子案,对着店伙计解释。
“不要暴露身份。”之后,又在方子案耳边低声提醒。
邻座的人看一眼言将许,也没动大气,只又说道,“小娘子,我看你是好些日子没出门了吧! 这消息可不是我们胡说的,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事都传开了。”
方子案没再说话,胸前起伏频率愈发加快,僵立一会儿,转身离去,虽看不清帷帽下的脸,也能感受到此刻的愤怒。
“这人什么毛病,脾气还挺大。”方子案走后,邻桌说话那人才又接着说。
“没事,算了吧。”旁边人出言相劝,这事儿就算过了。
“你在门口等我,别轻举妄动。”言将许跟在方子案身后耳语。
言将许把茶钱和杯子的钱结算了,另外,又多给了伙计一点银子,低声,“办得不错。”
“谢谢公子,拿钱办事儿,哥几个你就放心吧。”小伙计快速收起银子,往言将许身前凑得近些。
“后面的事不用我提醒了吧!”言将许看着门口的方子案,头微微侧向店伙计,嘴里继续说着。
“公子,您的茶钱和杯子钱结好了,再没什么事情了,你慢走,下次再来。”伙计憨笑,声音也比刚才更大了点。
待伙计抬头,言将许定神望,片刻,才听得冰冷的一声,“嗯。”
“走吧。”出了茶楼,言将许停在方子案身侧。
“去哪?”方子案声音暗哑。
“回家。”
“不然你想去哪?我可以陪你走走。”言将许侧过身看着方子案。
帷帽内的人不吭声,许久,“回家吧。”
回到言药堂,方子案一言不发坐在榻上。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言将许也随之坐在旁边。
“怎么会这样呢!”
“我没有投敌北凉!”方子案双手握紧,涕泣。
“我知道,我救了你啊。”言将许递给她一张帕子。
方子案低头,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极力隐忍,可那悲愤始终萦绕心头。
言将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若真如外面的传言一样,那爹爹和阿娘现在该是受了多少罪了。
都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韩奇!
“是韩奇!”方子案大声呼出他的名字。
“谁?”方子案哭声中说话,呢囔不清,言将许向她询问。
“是韩奇!”方子案转头凝望言将许,眼中泪不断流出。
“是韩奇的兵马半路截杀,回宫诬陷我!”
“韩奇是谁?”言将许这个置身事外的人看到方子案如此激愤,丝毫不受影响,就像是事先预料到那般平静。
“他也是盛国将军,与我同龄,但是地位在我之下,还没有封号。”
“他诬陷你的目的是什么?”言将许唇角极小幅度的勾起,说话慢条斯理,一字一句。
“他父亲与我父亲向来不和,皇兄器重方家,地位自然比韩家高些,许是他想除掉我,再去邀功!”方子案现在脑袋一团乱,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
“按你这样说,如果是韩奇自己做主去截杀你,他一个未封号的将军怎么会有权利调兵呢,况且,出城的时候会没有人发现吗?”言将许手抵在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
“也许是他与城门守将私通?”方子案怔住,须臾才回答。
“那么他的目标就不会是你,而是邑凉王了。”言将许再度看向方子案,极其肯定地言道。
“能明目张胆的带兵出城,自然是背后有人的,而晏都城谁有这么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