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言怀疑自己可能是真患上了梦游症。
按说以她和厉之郁现在的关系，她本不该如此别扭的。
可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主卧的那张床，她就觉得心安理得不起来。
所以昨晚入睡前，季思言用大衣的绑带将自己的手，绑在了美人榻的扶手上。
可早上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又睡在了厉之郁的床上。
而且被子盖得可好了，一点没冻着自己。
“季思言？”
“嗯？”
季思言回神看向对面的男人，问：“怎么了？”
“想什么呢？”厉之郁抬手抽了张湿巾瞧她，边擦手边说，“一碗粥吃半天没动。”
“没什么…”
季思言迅即避开了男人打量的视线，低头喝粥。
默了几秒复又抬头，“厉之郁，我等会要出去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去哪？”
“我想去趟医院。”
厉之郁擦手的动作一顿，垂眼问：“身体不舒服？”
“没有。”季思言说，同时小脸几不可察的皱了下，“我好像有梦游症。”
“哦？”
也不知她的话有什么问题，厉之郁忽而抬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怎么说？”
“我……”
说不出口。
而后企图掩饰，“是小时候的毛病。”
但厉之郁显然没打算放过他，“可我刚才听你那意思，是不确定？”
眼前闪过昨晚那个小心翼翼求和，甚至可以说是在哄她的男人的模样。
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季思言唇线抿直，“要你管。”
而后不再看他。
生气了？
还是说她昨天的气压根就没有消？
厉之郁清了清嗓子，“我今天有空，要不你带我去你工作室看看。”
季思言没抬眼，“看什么？”
“看美术顾问该看的。”厉之郁说。
美术顾问？
莫非他说的是……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什么美术顾问？”季思言明知故问，依旧没抬眼。
厉之郁将手里的湿巾放下。
复又将刚给她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的餐盘里，“我对厉太太《左手童话》里的男主角有点意见，要听吗？”
一听“意见”二字，季思言迅即抬眼，脱口而出，“要。”
“……”可真够没出息的。
算了，人家不仅在动漫制作上有着让人羡艳的天赋。
在动漫投资上也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触觉。
能得他的意见，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看她小脸微皱的别扭模样，厉之郁压了压嘴角上扬的幅度。
“嗯”了声后，又抬下巴冲她的餐盘扬了扬，“把鸡蛋吃了。”
眼底有笑意，声音有温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多少的不愉快，但每次只要和他坐在餐桌前，他对她都格外的温柔有耐心。
似乎在这个盛满烟火气的方寸间，她就能生出安心做自己的底气来。
“别发呆了，赶紧吃。”厉之郁又说。
之后，厉之郁便用帮她提意见为借口，连钓带骗地让她吃了鸡蛋，喝了牛奶，最后还吃了一盘鸡胸肉。
直到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厉之郁才松了口。
吃完早餐，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看姑娘径直上了自己的车，厉之郁停住脚步站在车库的左前方，透过车窗看向车内的姑娘，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角度的问题，季思言并没有察觉到厉之郁在看她。
直到她启动车子缓缓驶出车库时，才发现厉之郁还站在车库外盯着自己。
而此时，季思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放下左侧车窗，问：“怎么了？”
“……”厉之郁轻压着眉头，问：“季思言，你什么意思？”
“我怎么了？”
姑娘的那双眼睛在平静之时尤为清澈，也更显无辜。
厉之郁一时没忍住，气笑了，“季思言，祖国倡导低碳出行都多少年了，你就不能有些自觉性？”
季思言一脸认真地回：“我是最早买电动车的那批人，还不够自觉？”
“……”厉之郁被噎，也没了脾气，“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你准备开两辆车？”
这下，季思言终于回过味来了，“以后，我要自己开车，不坐你的车的了。”
厉之郁忍了忍，“为什么？”
想起昨天要不是遇到陆然，她都不知道要在门口傻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