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弦斐凑近她,低哑着嗓音。
鹿之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蛊惑,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咬上去。
牙齿时而轻咬,时而含住他的唇,吮去他唇上残留的腥甜。
封弦斐微微退后了些,抬起鹿之云的下巴,将吻轻轻落在她的唇角,蜻蜓点水一般,细密的吻落满她的唇,亦或是四唇相贴,辗转厮磨。
长吻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烈情绪,克制又缱绻。
湿热的呼吸萦绕,丝丝缕缕的酥麻在身子里蔓延。
鹿之云攥着封弦斐衣襟的手慢慢松开,覆到了自己腿上,抓挠未抹药的过敏肌肤。
她抬眼望着封弦斐,眼眸浮现迷离的潋滟波影,意识不清的发火:
“弄得我难受……讨厌死你了!”
封弦斐喉间微滚。
沉默。
夜色之下,柔软雪白的娇躯陷入如云朵般的大床之上。
眉眼昳丽的男人,长腿半跪在床侧,从散开的层层纱裙里,扒拉出她那条纤细的长腿,大片雪白的皮肤上蔓延着过敏的红印,格外扎眼。
封弦斐慢条斯理地将药膏涂抹上去,极具耐心。
指尖逐渐下移,当他握住她脚踝的时候,与其说是在毫无遗漏的抹药,不如说是握在掌中把玩。
微微凸起的脚踝磨过封弦斐的手掌,他新奇的轻轻捻过。
玉足柔腻的触觉既真实,又不真实,尤其是晶莹玉润的脚趾头最是可爱。
鹿之云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小腿胡乱蹭了蹭,身上的被子被踢到了一侧。
而一旁的封弦斐则若无其事地拿起湿巾,擦干净指腹上的药膏。
然后又弯下腰,拉过她的被子,动作极轻地将被子重新盖到她身上。
“晚安。”
他的嗓音染着几分温柔,让鹿之云再次以为身处梦境之中。
也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亦或是退敏针的作用,鹿之云睡得很安稳。
淡粉的樱唇微张,浓密的眼睫又长又翘,在她的脸颊投下两道弯弯的月牙影儿。
曲线曼妙的身子覆在软枕上,冷白的皮肤和雪白的枕头几乎融于一体,唯有肌肤上的小红疹,像是皑皑白雪中绽放的料峭寒梅,靡靡艳丽。
每隔一段时间,封弦斐都会查看一次,若是药膏被蹭掉了,他就重新再涂些。
撩开她散落的乌黑发丝,发现脖颈上的殷红印子已经变淡了一点,封弦斐轻轻吁口气,依旧不厌其烦地,继续上药。
鹿之云慵懒地蹭了蹭枕头,无意之中却将他的手压在了脸颊之下,眉间微皱,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
封弦斐的掌心就这样被压了许久,直至指尖发麻,也不舍得把手抽出来。
他很倦,却毫无睡意。
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鹿之云的睡颜。
上一次这么专注看她睡觉,还是幼儿园的时候。
他与她的床挨着,中午在园午休,他总是睡不着,而鹿之云却总能倒下就秒睡,这是唯一让封弦斐羡慕的地方。
从幼儿园分开后,他们有十二年没有见面。
封弦斐以为他已经淡忘了童年,并且早就忘了这个人,可是,当她以一个亭亭玉立花季少女的模样站在他面前时,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然而,让他不爽的是,她那时即使获知了他的姓名,也没想起他来。
重逢的那天正好和今日一样,都是圣诞节。
他们十七岁。
她在京北上大一,而他已从麻省理工毕业,特地在圣诞节那天赶回国陪爸妈。
一家团圆的圣诞大餐选在富力酒店,席间得知,小叔封镜民也在富力吃饭,参加某个娱乐圈饭局。
封镜民兴冲冲地想蹿到哥嫂的包厢,中途有个小女生追了出来,拿着录好的demo毛遂自荐。
封镜民其实没当回事,正巧在长廊上碰见了封弦斐。
于是封镜民就随口给了个建议,让小女生拿着自己写的歌去参加华泰集团宣传片主题曲的竞选。
封弦斐途径他们俩,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并未驻足交谈。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女孩。
莹白脸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黑曜的瞳仁恰似夜空繁星。
这样一双眼,他只在小时候见过。
当女孩给封镜民报上她的大名“鹿之云”,一旁路过的封弦斐丝毫不惊讶,更不惊讶于她很快就加了他微信。
是封镜民让她加的。
封弦斐骗鹿之云,说封弦斐能帮她的歌曲竞选成功,还告诉她,封弦斐有失眠症,看看她的音乐能不能治愈。
封弦斐对小叔的恶作剧感到非常无语。
他不仅没空帮她竞选什么歌曲,也根本没有失眠症,只是偶尔雨夜失眠而已。